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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第1页)

才下過雨,微微有霧。天剛亮,還透著點灰,車站廣場上的乘客都還帶著將醒又睡的朦朧,只有拉杆箱和喇叭報站聲在四周迴蕩。

一輛本田停在路邊,章立文得知陳國棟要去外地出差,今天起了個大早親自送別,鞍前馬後,非常殷勤。

「這回你欠的酒,我們留到下次喝,」他笑呵呵地扶著車頂,語氣謙恭,「國棟老弟今天坐火車,我就不說注意安全,不要疲勞駕駛之類的話了。」

陳國棟不久之前才出的車禍,鬼門關走了一遭,一魂一魄還沒收回來,被章立文這明說暗話驚得又是渾身冷汗,他皺了皺浮腫的臉,「有些話,章兄,你放在心裡就好。」

章立文哈哈一笑,將皮包夾在腋下,拿起陳國棟的行李與他往候車廳走。

錢收回來了,也動了手見了血,還有背鍋的人,剩下的就是場面上的事了。陳國棟目的也基本達到,不好欺負,也不過分強硬,擺出態度在檯面上,也是他的博弈之道。飯局結束那晚,他像模像樣地與章立文簽了個戰略協議,美其名曰求同存異。

清早的候車室很安靜,有幾個枕著行李,躺在椅子上睡覺的。二人走到一排無人的區域坐下,章立文才談起正事,「國棟老弟,別心事重重的,知道你壓力大,醫藥公司那邊有任何需要,知會我一聲,推銷產品需要人手,剛好楚仁也從外省回來了,趕早不如趕巧。」

陳國棟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章兄,我陳某是個懂規矩的人,既然您開口,我也承蒙關照。這樣吧,等我回來邀您吃個飯,叫上周兄,小酌一杯。」

「說好了,就咱們仨。」章立文抱拳笑道,「好弟弟,為兄等你凱旋。」

陳國棟進站,章立文就離開了,下樓時冷不丁撞上幾個城管,湛藍的制服讓他覺得刺眼。

臉上再不動聲色,人在黑暗中打滾久了,都會變的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章立文不是沒跟有頭有臉的打過交道,但這種感覺就像是老鼠遇貓,蛇遇老鷹,蟑螂遇蜘蛛,天敵。是刻在骨子裡的恐懼。唯有金錢、菸酒和不斷擴張的權力,才能安撫這種恐懼。

「喂,老蛇。」章立文邊走邊打電話,「最近貓子多了,你注意下,別一次出那麼多人。」

老蛇那邊雜音很大,時而傳來重型車發動機的嗡嗡聲,「不是你感覺,我也有感覺。」他咳嗽一聲,「明天輪班倒。」

章立文掛了電話往外走,一雙三角眼不時打量著周圍的路人。

剛出車站,眼神就撞上一張熟悉的臉。

「你發神經?」章立文走上前對宋宇道,「跟著我?從縣裡跟了三十多公里?」

「你能找人跟我,我不能跟你?」宋宇樂呵地從欄杆上跳下來,往車站裡看了看,「陳國棟走了?你又把屎盆子扣我頭上了?」

章立文掏煙的手縮了回去,「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找人跟你了?」

「沒有就沒有。」宋宇拿過煙放到自己嘴裡,「找你幫忙,急事。串子開人天窗被抓了,現在給弄進收容站里了,興旺打聽到是市里這個,你找人去接他一下,不然貓子來了不好辦。」

章立文一通電話,一對看著老實巴交的青年男女就出現在收容站門口,女子抱著個嬰兒,安靜地睡在襁褓里,他們顯然是來假扮串子家長的。

城市收容遣送站在菜市場方向,七個紅色的大字下是一道鐵門。

「爸爸!」串子隔著鐵門就扯著嗓子喊,他是三進宮了,油滑得像條泥鰍,看見門口的男女就招手,其實連是不是「家長」都不確定。

門外這男子也故作熟悉地揮手,做這行的,心理素質一個比一個好,臉皮比山都厚。

大嬸檢查了「家長」的證件,又看了看襁褓里的嬰兒,才把串子交到二人手中,「孩子是個好苗子,別偷東西了,好好讀書,為社會做貢獻。」

現在的城市已經沒有收容站了。在8o年代的時候,這類機構的初衷是為了收留無家可歸的孩子、老人和殘障人群。然而一些不良少年在偷竊、鬥毆、碰瓷後,將收容站當成了吃白食的地方,弄得收容站不堪重負。這些孩子都是老江湖,為人處事非常老辣,知道自己犯了事最多是批評,無法無天,哪怕進了派出所,也自有周旋的辦法。

串子就是這種老江湖。

他之所以自稱串子,就是因為愛偷。古代小說里把賊稱為「三隻手」,他卻像錢串子一樣,渾身是手。那天在公車上被舉報,進派出所後閉口不言,問什麼都只搖頭,戶籍科的民警沒辦法,只能把他送去收容站。

「家長」接了串子,從菜市口打車,前往章立文所在的火車站。

章立文給了他們5o塊錢,包括打車、做假證的成本,最後2o塊兩人平分。

看二人抱著孩子走遠,還時不時找路人說話,宋宇疑道,「那娃不會是拐的吧?」他抓抓頭,看看章立文,「我咋看誰都像掮客?我是不是有病?」

「不是,是他們自己的。」章立文若無其事地往車裡走,「那娃是搖錢樹。夫妻倆鄉下人,把家裡地和房子都賣了來城裡,找不到工作,就在車站要飯,跟人說,錢包被偷了,想借錢給娃買瓶水。沒帶娃的時候,就說出來旅遊,錢包丟了,想借路費回家,這麼一個月能掙萬把塊。」他拉開車門,對宋宇和串子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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