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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頁(第1页)

潑酒之仇,不共戴天,宋宇掏出開瓶器,滋溜在那車身上颳了一道。

漂亮的車發出尖銳的慘叫,瓦解了宋宇心中一半的煩惱。

他的煩惱很簡單,一半是被凱文潑酒憋的火氣,現在報復回來,這氣就算消了。另一半是被蘇朝暉弄的一頭霧水,現在還沒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

要在幾個月前,他能明白,但現在換了時間地點,他不懂了——如果蘇朝暉那麼處心積慮,他其實有無數機會舉報自己,為什麼三番五次關心自己:在馬,那晚對上丁火,他拿了鑰匙後完全可以離開,為什麼不乾脆跑了報警?逃出馬那晚,他可以跟公安一道離開,為什麼獨自留下;在淮陵,他可以叫好公安,在車站抓走自己。在這段時間,他可以多打聽華詠的消息,但他不僅不打聽,甚至壓根也不主動聯繫自己,還給了電話家庭住址,他明知道自己是個賊,還能給予這樣的信任,兄弟親朋也不過如此了,他圖什麼?

宋宇其實並沒有算這麼詳細,他不是蘇朝暉那深思熟慮,謹小慎微的性格。就他幼年的經歷來講,凡事的前提都是自保,習慣於將人分為害我和不害我兩類,截至昨天他都沒發現要蘇朝暉害他的跡象,那麼不害自己的就是好人。

他這種思維方式也是蘇朝暉後來分析的:他從小風餐露宿,人在餓極的時候,就只剩下本能,宋宇流落街頭那幾年,餓了就要吃,吃不到就偷,偷不到就罵,罵不過就動手,像動物一樣率性而為。雖然幼年飽受磨難,但後來跟隨侯鎮林的十年,衣食無憂,保障了起碼的做人尊嚴,不必因為長期忍受貧窮的壓迫和精神的屈辱,而變得多疑扭曲。這讓他的想法一貫比較簡單,天大地大,隨遇而安,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最壞無非是再去要飯。他對侯鎮林強硬的態度里,大部分都是來源於這份哪都能容得下自己的心態。

這種思維比讀書人的思維容易破局,即使相對強硬甚至偏執,歸根結底是習慣直來直去。

宋宇穿過安靜的馬路,很快看見報亭旁邊突兀地躺著一個人。

此時的蘇朝暉正昏昏沉沉,忽然聽見耳邊一聲低喝。

「起來。」

宋宇不由分說把他拉往巷子裡,蘇朝暉無力抵抗,極端的情緒空前耗盡了他的元氣,癲狂之後,他陷入了更深的低谷。

那巷子是飯店廚房的後門,滿地油污,飄散著廉價的煙味。

「我問你個事。」宋宇停在自行車棚邊,問,「你是不是一早就報警了?華詠的信息是你給條子的?」

「對。」蘇朝暉的內心平靜如死水,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他語緩慢,但吐字清晰,「這是我的權利,我的義務,我沒有一個字誣告,我受法律保護。」

然而這平靜的語調激怒了本就心急火燎的宋宇,「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早讓公安把我在車站拷走不行嗎?」

蘇朝暉單薄的身軀快被晃散,但他既不反抗也不掙扎,而是反問,「你跟那男的,你們是一夥的吧。」

「什麼意思,」宋宇疑惑地問,「我為什麼和他一夥?」

「你這話有意思。」蘇朝暉冷笑一聲,「他把我倒給了章立文,你不知道他是誰?你今晚叫我來,可是打算把我滅口?」

宋宇震驚地說不出話。

這的確讓他震驚,他本以為蘇朝暉的失控是因殺父之仇,沒想到竟是他自己的仇,此外還有章立文廣大的業務鏈條,宋宇知道他有家勞務公司,也知道那本質上是黑中介,但那事不關己,他從不愛打聽旁人雜事,反倒是章立文太多疑,到死都覺得宋要害他。

「這個我沒想到。」宋宇也感到詞窮,「我又沒碰過章立文的業務,他一天到晚堤防我,我哪能知道他盤子鋪這麼大。」

蘇朝暉盯著宋宇,像陰律判官盯著罪犯,透過他的眼睛,他的神態,他的前身後事,尋找他對謊言的遮掩,捕捉他在真假之間的游移。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如果宋宇和章立文一樣是個窮凶極惡,毫無底線的人,那麼他的眼神一定會在不經意間暴露他的心。

他內心會和他的眼神一樣憤怒,苦惱又迷茫嗎?憤怒,苦惱和迷茫是他爐火純青的偽裝嗎?

蘇朝暉移開眼,「我低估了你們的底線,我剛才打了11o,你…」

他話沒說完,左臉狠狠挨了兩拳,那兩拳帶著怒氣,迅猛如電。

蘇朝暉毫無防備,嘭的一聲撞向身後的塑料車棚,鮮血奪口而出。

「你要我給你辦事,我也辦了!」宋宇氣的頭昏腦脹,指著蘇朝暉,上前又是一拳,「你還真是處心積慮!心狠手辣!」

他一通亂罵,手上的關節滾燙起來。蘇朝暉報案是其一,其二是公安到了夜場,勢必要展開搜查,這個時間的客人玩的最花,不知能查出多少見不得光的東西,這要得罪多少人,罪魁禍是自己。

蘇朝暉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拳,他眼冒金花,血順著他的嘴角,線一般流下,滴在地上,匯成小灘,他不喊疼,也不還手。

處心積慮,心狠手辣,他發自內心同意這個評價,以往從沒有人這樣說他,親朋好友哪個不說他善解人意,樂於助人,沒人懂他的心比天高,心硬如鐵。在角縣,在光明,他可以整日跪在驕陽下,忍受尊嚴的破碎和人格的踐踏,忍受五毒俱全,渾身疾病的底層流民,忍受顛倒黑白,倒行逆施的傳銷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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