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筠才抓着脑袋上的头发惊叫到:“啊……鬼呀……”
此处声方落,彼端韵却起。在那一片鬼色的风景中,花黔月自然也是不禁惊恐万分。他指着这些恐怖之物问到:“你的宅子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菊东篱诡异地淡笑了一声后,便把他那一头长发全都拨到了面前,他舞动着形同爪子一般的十指走向花黔月的面前,轻声说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若是怕鬼的话,说明你做过亏心事喽?”
看着如斯一个“活色生香”的“贞子”朝着自己走来,花黔月的情绪在物极必反的刺激下反到是镇静了下来。他清风抚月地撩了一下秀发后,坦言到:“亏心事?我怎么可能做过?鬼有什么好怕的?呵呵……天下之鬼若是全如菊兄这般雅致、俊朗,那么我到要毕生与鬼为友了。呵呵……”
在花黔月爽朗的笑声中,菊东篱渐渐地怔住了……
菊东篱回想着在花黔月之前那无数来至此地男人的窘态,不禁在心中对花黔月多了那么几分钦佩。
说起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天下除了菊东篱本人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们的来历,所以就连身为菊东篱好友的艾筠才也不知道这些机关的存在。白天来造访此地之人一般都不会看到这些灵异之物,但是晚上来此的人却全都是在劫难逃。在菊东篱的眼中,所有在夜幕中来拜访他的人全都是对他图谋不轨之人,所以他总要用这些道具和机关来捉弄一下这些色胆包天的人。那些心怀鬼胎之人,但凡是见到了这般场景的,没有一个不是吓得转身便逃的。菊东篱每每都是用寒冰傲雪的目光目送着这些人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殆尽。
可是在今天,在这个雨色月色相映成趣的今天,菊东篱第一次在骷髅和僵尸的包围中笑了,他所开心的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一个心怀坦荡之人。他扬手拨开了自己的一头长发后,淡淡一笑便走到了花黔月的身前,他一路引领,一路言语到:“既然花兄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那么就在此安心睡卧吧。呵呵……”
花黔月低头看着菊东篱那摇曳在地面上的身影,兀自安慰到:“他是有影子的,所以他一定不是鬼……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脚呢?他的长衫为什么这么长?在长衫的里面会是什么呢?会不会有九条尾巴?或者是什么蛇身?再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脚……”
在一阵“吱……嘎……嘎……嘎……”的恐怖开门声中,菊东篱已然是不知不觉地推开了客房的木门,随后他回眸一笑到:“请进!一会儿我会叫我的管家来给你送睡衣和洗漱用品的。我就此告辞了!”
“好的!谢谢!”
待到菊东篱的身影从房间中消失之际,花黔月便开始绕有兴致地欣赏起了这“听雨阁”中的别样风情。
但看在那红木桌椅所依的墙面之上便是那纵134厘米,横626厘米的明代唐寅名画《东篱赏菊图》,远观之下那恒古而至的笔触可谓是秀润清朗,线条流畅而又飘逸不凡。当他的目光落到画中那两个仙风道骨的赏菊人身上之时,一种奇妙的思绪立时便侵袭了他的大脑……如果画中的两个人换作了自己和菊东篱的话,是不是更加惬意呢?
就在他幻想正欢之时,忽地房门被扣响了。“花先生……我是来给您送睡衣和洗漱用品的管家。现在可以进去么?”
“进来吧!”
当房门再一次鬼叫着被推开之时,一个身形佝偻、驼背躬身的老人抱着一叠衣物和毛巾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花黔月见这位老人的腿脚似乎不太方便,他便立刻迎了上去主动接过了衣物,扶住了老人的胳膊言到:“老人家,您的腿脚是不是不舒服呀?”
“咳……咳……是呀!这天只要一下雨,我的关节就会痛呢!呵呵……东西送到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一会我会让我们这里的保姆来给你送夜宵的,我们这里夜风比较凉,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多盖一些。我走了……咳……咳……”
老人在说完了这一席话后,便继续步履蹒跚地走了起来,待到他的身影也从门口处消失之时,花黔月不禁纳闷到:“菊东篱为什么要用这么老态龙钟的人当管家呢?这位老人家应当年近耄耋了吧?做管家是不是太辛苦了?”
当他的思绪还没有飘落之时,那扇颇为善于“鬼叫”的门又被扣响了。“花先生……我是来给你送夜宵的,现在方便进去么?”
“进来吧!”
“吱……嘎……嘎……”
门方开,一阵香风便招摇过市地闯了进来。在这阵香风的环拥之中,竟然是一个风韵撩人的花季少女,且看她那好似是毫描墨画一般的别致五官竟然好似是从画中走出的通灵之人一般,而她那前凸后翘的媚人身姿则又是现代气息萦绕。米黄色的绸缎旗袍在月光下不停地反射着魅人的流光,金丝精绣的菊花在她的胸前淡定微笑着。在她那垂髫于肩的青丝之上还风韵妖娆地斜插着一朵含苞未放的霜白色白菊。
缓缓地、慢慢地她的脚步悄然无声地停在了红木桌椅的前面。当银耳粥被安稳地放在了桌面之上后,这个花季少女便目含春烟地走到了花黔月的面前,柔声细语地问到:“花先生,您一会儿洗澡的时候,用不用我来帮你搓背呀?我搓背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哦……”
花黔月在恍了一阵神后,应到:“不用……我随意洗洗就可以了!不劳烦你了。你请回吧……”
“花先生,我按摩的功夫也很好哦!您要不要按摩一下?”此时,她那柔香软玉的手指已然是如蛇行蔓爬一般地摸到了花黔月的肩膀之上。
身临这比电流更加酥麻的碰触,这比美酒更加醉人的香韵,若是换做普通的男人只怕是定然难以逃脱那“沦陷”的命运。不过这花黔月却不知道那里来的耐力,竟然好似被柳下惠俯身了一般,竟然面对着这般近在咫尺的美色诱惑,丝毫不为所动。
这花季少女见花黔月竟然如斯不领情,便也只得是神色黯然地离去了……
花黔月在目送走了这一位美少女之后,立时便锁上了房门,他暗抚着胸口疑问到:“这真的不过是菊东篱的保姆么?这该不会是他的‘那个’吧?……等等……从刚才开始,先是老人,又是美女的……这个情节我怎么觉得在哪里看过呢?好像是……《三打白骨精》……刚刚那两个人不会是同一个吧?难道是白骨精呀?”
饶是聪明如花黔月,他却也不过是猜对了故事的开头,而没有猜到结尾。刚刚的老人和花季少女确实都是一个人没错,只不过可惜这个人并非是什么拥有妖力的“白骨精”,而是这里的男主人“菊东篱”。
在冷暗的烛光中,在昏黄的铜镜上此时此刻所映照出来的容颜虽然是一个美貌的少女,但是当那胭脂水粉被无情地卸去之时,镜中的巾帼却换做了须眉。菊东篱兀自冷笑过了一番后,便轻巧地解开了颈边的金丝软扣,任由着那合体而裁的绸缎旗袍在“万有引力”的拖拽之下落到了他的玉足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