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琳嘴角不可抑止的上扬,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
仪琳的母亲哑婆婆道:“不可不戒,坐下,吃饭。”
田伯光连忙在方桌的另一侧坐下。他从令狐冲那里出来之后,便全力往这边赶,内力损耗的厉害,一二天的路程,他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加上在寒流之中疾驰,浑身都快要冻僵了。
仪琳这时才注意到田伯光的脸色,她心中一软,忙道:“不可不戒,你先喝口热茶,缓一缓。”
不戒大师皱着眉头,大手一拍桌子,高声道:“还不快把酒菜端上来,要我们催多久!”
掌柜看着四个出家人和满满一桌大鱼大肉,他摇头叹气,心中泪流成河。不过,那年青美貌尼姑倒还真有几分出家人的模样,前面只有一碗素面,吃面之前还虔诚的念经。
掌柜正纠结之时,突然客栈的门被撞开了。
狂风呼啸而进,带着点点飞雪,一时间迷了众人之眼。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见门外缓缓进来一个人,刹时,整个客栈堂上悄无声息,落针可闻,只见所有人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只听“咣铛”一声,田伯光因为太忘神,手里拿着的酒杯掉在桌面上。
只见来人,身着桃红色纱裙,在狂风中飘飞起来。艳色肚兜若隐若现,身披嫩绿色宽边绸披帛,长长的舞在空中。
再看,乌黑头发高高梳起,各种宝石镶嵌的金钗步摇插于发髻两侧。额上画着梅花妆,脸上铅粉敷的厚厚的,朱唇红艳如樱桃小口……
于是,有客商惊叫一声:“鬼啊——呃!”
客栈掌柜也吓得扑通坐倒在地上。
可不是鬼么?三更半夜,天寒地冻,就穿了这一身薄纱衣,整张脸白惨惨的,嘴唇血红,整就一个怨死鬼啊!
现在什么情况,好象他离得最近,是吧……他爬……
掌柜连滚带爬的躲到了柜台之后。
那纱衣女子侧过头,双眉竖起,手一扬,身上的披帛随之飞出,绕上那惊叫之人的颈项,轻轻一拉。
那客商双眼争的如铜铃般,如杀猪般的嚎叫声被掐断了,整个肥硕的身躯腾空而起,一转眼就被那纱衣女子轻轻松松的拎住后领提在手里,犹如一滩烂泥,早已吓昏过去。
那纱衣女子冷哼一声,将客商随手扔于一旁,继而凌利的目光直视着客栈堂上唯一的女子——恒山弟子仪琳。
感受到这股子冷冷杀意,立时,不戒大师、哑婆婆和田伯光全部站起身来。
方才这纱衣女子一出手,举重若轻,气定神闲,就知道来者不善。
田伯光的手置于刀柄之上,却压低了声音道:“大家稍安勿燥。”
田伯光抱拳道:“在下恒山派不可不戒,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不知有何指教?”他虽入沙门,但入的是伪沙门,所以行的还是江湖礼。
纱衣女子面若冰霜,用一种看着蝼蚁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神色倨傲无比。
不戒大师怒道:“喂,这位姑娘你茬在门口,又不关门,这一桌饭菜刚才还热气腾腾,你看看,全冷了,你叫我女儿怎么吃啊?!”
仪琳忙道:“爹,不要说了,没关系的。”
那纱衣女子打扮的人,正是东方不败。
他一见到客栈之中这清丽脱俗的小尼姑,便知定是与令狐冲有牵扯的恒山派弟子。再听到尼姑的声音娇嫩清澈,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子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