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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第1页)

石寒枝与石幽影急忙躬身行礼,“属下参见令主。”

门口的男子一甩披风,手中一样物什便落到石寒枝脚边,“本来本令主今夜来此是给你这个的,看来你已经用不着了。”

石寒枝低头一看,那是一本蓝色的册子,便抬头迷惑地望着那中年男人。男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是本令主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一本心法,本来可以治你的病,想不到你这样不自爱!活该你一辈子好不了!”

石幽影急忙跪下,“令主息怒,寒枝不是自愿的,是孤鸿他犯了癫狂症强迫了寒枝。”

“住口!”那中年男子闻言更加愠怒,伸手指着石寒枝道:“你的武功就算不如他,却还不至于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不是你自甘下贱是什么?”

石寒枝面色一白,冷冷别过脸去不发一言。幽影闻言抬起头来,见了寒枝的神情,再一想令主的话,也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便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那男子咬牙切齿了一阵,突然狠狠捶了身边的门框一下,再抬起头来时眼睛已经血红。他瞪着在床上沉睡不醒的青年,突然冷声道:“幽影,给我即刻杀了孤鸿。”

幽影闻言身体一颤,寒枝则急忙到床边用身体护住床上的青年,大叫道:“不!”瞪着那中年男子的目光也变得凶狠凌厉起来,“他做错了什么?他发疯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当年……”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石寒枝的脸上,一条血线立即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那男人收回手,向石寒枝冷喝道:“凭你也敢教训我?别仗着本令主对你一向姑息就随便放肆。”

石寒枝微微仰起下巴,捏着拳头恨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那男子冷笑着眯起眼睛,越过石寒枝的肩朝床上的青年望去,“寒枝,你可别忘了他如今变成这样你也功不可没!你今日护着他,嘿嘿,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他的手上。”说完一甩披风,黑影一飘,便消失在门外的细雨中。

石幽影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其实令主一向对你不错,你又何必激怒他?”

“不用你管!”石寒枝冷冷道,他身体又酸又痛,心里也烦躁得紧,便不再想同他多废话,“我要睡了。孤鸿应该把那人头放在了门口,你快拿走复命去罢。”

“那人头我进来时看见了,我担心的是他……”石幽影望着床上昏睡的青年叹了口气,“就算在他发病时用金针刺穴,也不一定会有效。他这是心病,除非冷洲复生,否则此生恐怕是治不好的了……”

石寒枝皱着眉打断了他,“知道了,你早说过只能试试。”

石幽影见状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下一个任务是……是唐门的唐经,明日在凤凰台有武林大会,唐经多半会出现。”说完心里也是一阵烦乱,转身出了屋子。

雨渐渐停了,木屋里除了烛心处偶尔发出的“滋滋”声之外便再无声息。石寒枝看看身边的凌乱,眉头蹙得更紧了,抬脚便把床上昏睡的石孤鸿踹下床。

他将床上的单子换了,又靠在床头静坐了一阵。不经意间看见对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原来真是这样啊……”透过细密的雨帘,石寒枝望着窗外一个小山坡喃喃道。

幽影、孤鸿、寒枝、冷洲——追石门的四大杀手,他们均是追石令主收养的孤儿。四年前冷洲死了,幽影又因为是任务联络人,所以每次都是匆匆来去,如今与寒枝相伴的也只有地上的孤鸿了。

下床帮石孤鸿清洗了一下身体,又把他抱回床上替他穿上洁净的衣衫,待一切收拾妥当后窗外已经有了曙光。他觉得腹中饥饿,便撑着酸痛的身体去厨房做早膳。

走出厨房时朝阳正好跃出山岭,为四野披上红色纱衣。多日梅雨连绵,难得这日是个明媚的天气。只是石寒枝在这样的日子里反而有些无所适从,或许是因为早已习惯了那令人窒息的阴沉黑暗。

回到房间里时石孤鸿正侧身坐在床上望着窗口发呆,煦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面上,为他面部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听见脚步声石孤鸿转过脸来,两道眸光深如潭水,冷冽刺骨,薄唇紧抿,勾出坚毅倔强的弧线,修眉入鬓,眉间阴翳重重,原本阳光灿烂的屋子突然阴冷了下来。

冷冷瞄了石寒枝一眼,石孤鸿便别过了目光,“人头呢?”

“幽影昨晚来拿走了,下一个任务是唐门的唐经。”

“是不是你点了我的睡穴?否则幽影来我怎会没有醒?”

石寒枝冷冷瞥了他一眼,“我犯得着么?”

石孤鸿转回目光,抬头在他面上巡视着。见石寒枝微微抬着下颌,眼中明显的讥诮之意,不由有些愠怒,他冷哼了一声:“为何每次我杀了人后都会昏迷?难道我的体力真的有这么差?”

“既然你一口咬定我做了手脚我也无话可说。”石寒枝冷冷顶了回去。

四道冰箭在空中对峙着,谁也不肯收回自己的目光,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因子会一触即燃。

最后还是石寒枝先移开目光,他将手中托盘往桌上一放,淡淡道:“要打架也得等我吃完了再说。”说完便坐下吃了起来。

石孤鸿见对方妥协,也觉得对峙下去没有什么意思。移到桌子边刚想伸手去拿个馒头,却被石寒枝用筷子拦住,“我只做了四个,没你的份。”

石孤鸿缓缓缩回手,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战了一通后,石孤鸿霍然起身冲出了房门。

透过窗口,石寒枝看见他走向了山坡上的小土丘。就算隔了一段距离,仍然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浓浓的哀伤。那悲哀是经年累月后的沉淀,沉淀在石孤鸿的心里,却沉淀在石寒枝的在骨髓中。

土丘上各色鲜花开得正艳,尚未来得及褪去的露珠犹自在晨光里闪动着,恍如土丘下那如风少年的明眸。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可曾入梦来……”风中隐约传来低吟,石寒枝扶着桌边缓缓站起身,连桌角被捏碎也没有留意到……

凤凰台上凤凰游

距长江西南岸不远处有一座山,相传南朝刘宋永嘉年间有凤凰集于此山,乃筑台,山便得名凤凰山,台亦得名凤凰台。转眼六朝繁华如烟散去,这日到了北宋太平兴国二年,凤凰山上凤去台空,远处江水自流。

年前太祖皇帝赵匡胤猝然病死,其弟宋太宗赵光义即位。改朝换代已近十八年,宋国已有了根基,民间倒也风平浪静。

比起普通老百姓的安居乐业,十八年来以八大门派为首的中原武林却是波涛汹涌。人人摩拳擦掌,翘首盼望着这年的两次武林盛会。一是中秋节八大门派试剑大会,二是重阳节与邪教魔心谷十八年前约下的决斗。这两次盛会的地点不在别处,正在这金陵凤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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