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
「什麼叫這種事情?算了算了,那你把電話給我,我打電話問他好了。」
周桉沒動,「抱歉少爺,任總現在正在開會,暫時還不方便接電話,有什麼事情您可以等晚上他回來當面問。」
「周。。。。。。。」季仰真有些不滿地想要叫周秘書的全名,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記不起來周秘書全名叫什麼,他的氣焰頓時消散了大半,注意力也很快就被轉移,「周秘書,你叫什麼來著?」
周秘書也愣了一下,隨後快道:「周桉,桉樹的桉。」
季仰真也不知道桉樹是什麼樹,但他不想讓周秘書懷疑他的文化程度,「周桉,你等下回公司的吧?那你見到他一定記得跟他說,有門禁這件事我勉強可以接受,可是八點的門禁是不是太過分了?連初中生都沒有這麼誇張的門禁時間。。。。。。你幹嘛這麼看著我?你不相信嗎?難道你不知道有的學校初中生晚自習都要上到九點?」
周桉還真不知道,他獨居在鹽京,身邊也接觸不到正在上初中的學生。
周桉其實也覺得八點鐘是有點早了,就拿他自己來說,有時候晚上十點才能下班,八點就回來對他來說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少爺,如果您沒有通勤要求,白天出門散心,不去太遠的地方,晚上八點到家應該。。。。。。」
不是很困難。
聽他這麼說,季仰真當即反駁道:「誰說我不需要通勤的?我肯定要找工作,總不能一直閒著吧,有工作就有應酬,你見過什麼局是八點就能結束的?」
他們倆在這裡說出花來都不管用。
「那您覺得幾點鐘比較合適?您給我個底,我跟任總匯報的時候也好說。」
季仰真癱在沙發上苦思冥想,糾結道:「十二點吧,以前就是這樣的。」
看到周桉有些疑惑的表情,季仰真解釋說:「哦,那個時候你也還沒有來呢,我們住一起之後一直都有門禁的,都是十二點,其實我也習慣了。」
「我十一點就會困了,過這個時間在外面也待不下去,還不如回來睡覺呢。所以十二點比較寬鬆,也很合適,你就這麼跟他說吧,他肯定會同意的。」
雖說之前的門禁是十二點,季仰真偶爾過了時間,任檀舟也不會說什麼。
其實十一點的門禁季仰真就可以接受了,畢竟任檀舟把他捉回來又同意讓他出門這件事真的很不容易,他說十二點只是覺得任檀舟肯定還要再做調整,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他順心的。
周桉走之後,季仰真換好衣服也出門了。
季仰真很久沒有在鹽京自由走動,他出了小區就直接進了商場,許多店面門口都有招聘立牌,他左看右看,不覺得這些工作有什麼區別。
奢侈品店的銷售需要對該品牌有一定的了解,有相關的從業經歷者優先。說起來季仰真覺得自己其實很適合這個崗位,可是鹽京又不是錫港,他碰到老熟人的概率過高了,想到那種尷尬的場景,季仰真兩眼一閉恨不得昏死過去。
不想從基層干起,對正兒八經的面試會感到不耐煩,複雜的職場環境更讓人望而卻步。
季仰真懷疑自己再這樣下去大約會被社會無情淘汰,他也不想承認自己最適合的職業其實是全職米蟲。
他在商場裡溜達了半天,隨便進了幾家店也只看不買,最後被暖氣蒸得口渴想買一杯咖啡,進了外圍的咖啡店才想起來他根本就沒有帶錢,只好又灰溜溜地退出去。
任檀舟昨天在車裡答應給他的錢,他忘記追著要了。
除了任檀舟,季仰真完全想不到他還可以從誰那裡拿到錢。
季仰真不是沒有朋友,但真的很少有人能夠全盤忍受他的狗脾氣,大多人順著他的意思留在他身邊,也只是為了從他身上或多或少的得到些什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會習慣性的把那些朋友跟任檀舟作比較,那些朋友或多或少都會給他提供一些正向的情緒價值,可是真當他碰到沒辦法解決的問題時,誰也不如任檀舟靠譜。
以至於後來季仰真每次碰到棘手的問題需要幫助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只有任檀舟。
可是走得近了有矛盾是難免的,何況他們之間始終是有隔閡。一方面季仰真需要任檀舟,卻止不住的討厭他欺負他,一門心思地想要騎到他頭上去才好。
季仰真很確定他不喜歡任檀舟,可是他又不希望看到任檀舟和別人幸福美滿,那樣的話,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一個孤家寡人了。
千萬別這樣。
這大概是Beta健康的心臟里唯一陰暗扭曲的地方。
季仰真捧著商場裡自助飲水機取來的小紙杯,有些無聊地看著兒童樂園裡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孩子,一直待到晚上七點半,出了商場開始往回走。
路上有炒貨連鎖店的店員在沿途送試吃,他揣了兩口袋的栗子,一邊吃一邊走,到家的時候距離八點還差十分鐘。
季仰真想,反正任檀舟也不會這麼早回來,所以他不管是八點整還是八點半回來都沒有關係。
想是這麼想,但他還是很老實地在門禁之前到家了。
季仰真刷臉開門,在玄關隱約聽到客廳好像有電視播放的聲音,他以為是自己走之前忘記關電視,誰知他一拐彎,看到任檀舟在整理茶几上散落的畫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