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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看书>偷走他的心番外小孩 > 第276页(第1页)

第276页(第1页)

不服输,尤其不愿输给男生们的劲头,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萌芽的。梦境转瞬即逝,她依然身在冷碛镇的小院里,却眨眼间跑到了好多年后。她看见母亲在二楼与父亲争执,越来越激烈,甚至产生了肢体冲突。她站在楼下的院子里干着急,想跑上去劝说,想尖叫着让他们别吵了,因为结局她都知道,只是当年的她没有亲眼目睹这一幕。别吵了。停下来。再吵下去就会出现那一幕惨剧。可她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像个哑巴一样站在原地,双脚被钉在地上。然后她眼睁睁看着母亲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陡然间撞在栏杆上,从高空坠落下来。眼前蓦然一黑,只剩下一记沉闷的撞击声响彻耳畔。大脑嗡的一下,思绪戛然而止。下一幕,是路成民被警方抓走的场景。她曾拥有健全的三口之家,可忽然之间母亲摔死了,父亲锒铛入狱,一夕之间她以为可以依靠的大山全塌了。她激烈地颤抖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回到了这些时刻。可她知道她什么也改变不了。命运像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巨轮,碾压过你预期的一切美梦,然后悍然而去。眼前蓦然一变,她又站在了大礼堂里。大红色幕布为背景,鲜艳扎眼,满堂观众座无虚席。穿白衬衣的少年从容不迫走上了台,抬了抬麦克风,将演讲稿抛至脑后,唇角轻扬,说他叫陈声。她一怔,忽的从过去的苦难里抽身而出,世界由前一刻的天昏地暗变为澄澈鲜活,一切都亮起来了。那人追在她身后嘲笑她,结下不小的梁子。他贿赂教官给她苦头吃,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想尽了法子与她站在对立面上,结果关注过度,似乎把自己给套了进来。路知意笑了出来。她看到他想方设法搞了辆卡车来学校卖鞋,亏本无数,只为顾全她的颜面与自尊,将那双正版跑鞋廉价卖给她。她看到他绞尽脑汁编辑出一条中奖短信,暗地里寄来手霜面霜,只为她在高原过一个不长冻疮的新年。她看到他从图书馆拉她出来,为她的熬夜复习、不爱惜身体气急败坏。……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认识他的那一天,讨厌他的那一天,不再厌恶他的那一天,和突然间喜欢上他的那一天。他们吵架了。分开了。一分就是整整三年。她目睹着梦中的一切,笑着,哭着,又或是边哭边笑。她想,好在他们还是重逢了。这一个梦漫长到她怀疑自己永远不会醒来,可真正醒来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感铺天盖地袭来,她睁眼看着模糊的天花板,迷迷糊糊想着,还是睡过去吧。别醒来了。太痛。四肢百骸仿佛被人摁在滚烫的沸水里,灼热的刺痛感令人想要叫出声来。她张开嘴,试图叫喊,可嗓子里仿佛着火一般,干涩沙哑,她听见自己那嘶哑干裂的声音时,险些被自己吓一跳。窗边,一个仿佛石雕般站在那里的人,陡然间回过头来。她艰难地侧过头去看着他,若不是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感太过真实,她还以为自己仍在梦里。那个男人哪里是她梦中的少年?亦不是那个一丝不苟、沉默寡言的队长。他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眉头像是已经蹙了多少年,眼睑下是浓重的淤青,一身衣服皱皱巴巴,毫无形象可言。他的眼睛是一片死寂,直到看见她,忽然间有一丝火星燃起。陈声猛然回头,仿佛石化般定格几秒钟,然后大步流星走到了c黄边。他张了张嘴,叫了声路知意,然后一个字都说不出了。一片纯白的医院里,天花板是惨白的,c黄单被套是惨白的,她的脸是惨白的,右臂上的绷带与左脚上的石膏也是惨白的。他背对窗户,这些日子以来,蔚蓝的大海是惨白的,湛蓝的苍穹是惨白的,盘旋的海鸥也是惨白的。没有什么是彩色的。而他,他孑然一身守在这里,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涌进来探望他,始终一言不发。短短三天,仿佛老了三十岁。可他一直紧绷着,没有哭也没有抱怨。凌书成红着眼睛捶他,死死握住他的肩,说:&ldo;你哭出来,哭出来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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