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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页(第1页)

不论是三皇子,还是大皇子,这次都会永远的丧失继承权了。尽管宫里只是宣布他们失忆了,但是外面已经一致认为他们傻了。会有人支持傻子做皇帝吗?当然不会。水沨温柔的笑着,眼中却很失落寞的样子,“你也认为我做得太绝了吗?”水沨问道,直直地盯着贾瑚的眼睛。贾瑚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伸手环住水沨,轻声说道:“我相信你。”水沨将头埋在贾瑚的勃颈,半响没有吱声,两人都静静的相拥着。半响,水沨才轻声说道:“你放心,药是按照药王篇的方子做得,我找人试过了,没有问题。”贾瑚轻叹一声:“如此,这对他们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水沨笑道:“当然不是坏事,没有人比你我更清楚,这是我对他们的恩赐。”贾瑚闷笑出声:“好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想给的,总不会是他们想要的。对他们来说,恐怕最好的恩赐这辈子也拿不到了。”这时门被轻轻的敲响,水沨同贾瑚坐好,才说道:“进来。”张顺德应声而入,手中托着一个乌金的茶盘,上面放着一盏五彩珐琅戏子图的茶盏,递给两人,笑眯眯地说道:“贾大人,这是上好的碧螺春,今年贡上来的也没有几斤。皇上特特给您留的,说是您向来喜欢清淡的,您尝尝可还和脾胃。”水沨装模作样的呵斥一声:“就你这奴才多嘴。”张顺德小心的看了一眼水沨的脸色,然后才抬手,一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却没什麽力道,只笑道:“瞧奴才这贱嘴,真真是改打。不过,奴才这不是瞧着皇上对贾大人这般的好,如果贾大人不知道,岂不是可惜得很了。”贾瑚笑道:“你这是替你主子抱委屈了?”张顺德道:“哎呦喂,奴才向来就是个傻的,除了伺候皇上,就什麽都不会了。”水沨笑着摇摇头:“你要是傻的,就在没精的了。你的衷心,朕是知道的。”张顺德也笑着应承:“皇上圣明。”贾瑚掀开盖子,轻嗅了下,但觉香气袭人,清新不已。饮下一口,滋味鲜醇、回味甘厚,满足的轻叹一口气,赞叹道:“果然是不错。”水沨笑道:“你喜欢就好,张顺德,你去包上一包,一会子兮走的时候也带上些。”张顺德应声退下。贾瑚一副心神都在这茶上,冷不丁的听水沨说道:“子兮,贾探春的孩子,再过几天就要没了。”贾瑚的手一顿,然后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微微一笑说道:“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呢。听说还是一个男孩来着。”水沨握住贾瑚的手,将茶杯在桌子上放稳,很认真地说道:“我没忘记当初答应你的事,贾家的人,我会饶他们一命的。”贾瑚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心境。说是伤心吧,也没有,说是高兴吧,也谈不上。他虽然对贾家事没什麽感情,但是,这样突然地告诉他,贾家要完了,他心中还是没由来的一颤。也许自己并没想像中得来的洒脱。轻叹一声,贾瑚低垂下眉眼,“怎会这样快?会不会太匆忙?毕竟,四大家族,盘根错节,并不好清理的。”水沨说道:“你也知道,太上皇太过念旧情,如是他在京,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如今太上皇去忘仙山菩提寺礼佛,恐也使知道我的打算,避了出去。一年,只有一年,我……对不起。”贾瑚苦笑,摇摇头,叹息道:“没什麽对不起的,这就是命运,贾家何该有此一劫。我是知道的。只是,盼着这场风暴快快过去才好。”水沨温柔的抱住贾瑚,柔声道:“很快,很快就都过去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直支持的亲亲们!“娘娘,药来了。”一个宫装的少女小心的托着手中的托盘,跪在贾探春身前。贾探春从床榻上坐起身,粉白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褙子浅粉立领中衣,遍地撒花的水红百褶长裙摇曳坠地。她的手轻轻的,爱怜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满眼的骄傲与欣慰。脸庞圆润,泛着粉嫩的光泽,很是艳丽。“侍书,这药没经过其他人的手吧?”贾探春伸手端起药碗,闻了闻,气味似乎跟往常的一般模样,但还是不放心地问出来。这宫里已是多年无所出,如今她一举得子,已是成了众人的靶子。但是……贾探春微微一笑,摸着肚子,以后她总算是有了依靠了。侍书也自知贾探春的心思,初初入宫之时,本是得宠的,所以他们也就只看见满眼的富贵堂皇,心中也傲气得很。可等皇上的新鲜劲儿一过了,荣宠没了,麻烦来了。这时侍书才知道,原来她的主子,只是一个谁都能来踩两脚的一个小小的美人。那段日子当真是难过极了,但是现在,贾探春有了身孕,这就是一个机会,只要有了子嗣,以后……侍书压低声音,回道:“回主子的话,这药是奴才亲自从太医院领的,又亲自熬的,一星半点都没经过别人的手,您请放心的用。”贾探春点点头,微笑着握住侍书的手,说道:“好妹妹,我这多亏了有你。你的好处,我自是不会忘的。”侍书忙道:“主子这样说,奴婢就担不起了,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再说,诸子这些年的辛苦,奴婢是再清楚不过的。只求主子好好的,也好让姨娘,环三爷有个依靠。”贾探春听她提及生母,和弟弟,心中也着实惦念,想到他们分府后的艰难生活,更是悲从中来,哽咽道:“若不是为了他们,我何苦进来这见不得人的地方。”侍书忙劝道:“主子就算是为了小皇子也该保重才是,这样赵姨娘和环三爷也才能有个依靠不是?”贾探春点点头,心情方好一些。侍书忙端起药,递给贾探春,道:“主子还是趁热把药喝了吧,不然一会儿子要冷了,反倒没了效用了。”贾探春闻言就着侍书的手,一饮而尽。侍书替贾探春擦净了嘴角,又从桌子上捏丝戗金五彩锦盒里拣出一枚蜜饯,喂给了她。贾探春说道:“你去把那床青地粉花缂丝夹棉纱被拿来,我且躺一会。”侍书忙应下了,服侍着贾探春躺下,才悄声离开。贾探春方觉睡眼微蒙,恍惚只见一宫装丽人缓缓走来,身穿淡紫兰花刺绣领子粉红对襟褙子白色交领中衣白底绣折枝红梅长裙,头戴累丝金凤吐珠簪子,雍容华贵,艳丽非常,圆润丰夷,顾盼多姿。心下暗奇,只问道:“你是哪位姐姐?我怎地没有见过你?”那女子含笑道:“妹妹好睡,我今日来,不过是因为放心不下而已,只有几句话还是要交待妹妹的。”贾探春听了,只恍惚的问道:“你要交待我什麽?我们本是不相识的,这……”那女子道:“你今日所受之苦,原是该我领受的,但是,缘法已改,我早早跳出了轮回。因而心下愧疚,只得前来提点妹妹几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女子一人力可保全?且身处宫闱,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莫要执于一念,无论何时,都要千方百计地活下去,才能再作打算。”贾探春心中一惊,还欲再问,但觉腹部一阵刺痛,□一片濡湿,似有什麽缓缓地往下流,肚子坠坠的,疼痛难当,瞬间便惊醒过来。伸手向身下探去,只见满手的鲜血,顿时惊叫出声,门外侍书冲了进来,唬白了脸,只惊声尖叫,婕美人的望春阁里,顿时慌乱成了一团。荣国府,贾瑚看着手中的请柬,玩味的笑着,问道:“这个,老太太可是收着了?”流苏说道:“怎麽没有?听说老太太脸色很是不好看呢。面上也淡淡的,只说了会去,添了几样不顶好东西,就说乏了。”“哦,是吗?”贾瑚微微一笑。这林黛玉是贾母一心给贾宝玉条的媳妇,也曾和贾敏通过气。虽说没过明面,但是,毕竟私下里都是默认了的。如今,这林海就一声不响的给黛玉令定了门亲事,怎会不气煞了她。“大老爷那里怎麽说?”贾瑚又问道。流苏道:“大老爷说了,让太太看着办,只别薄了,都是一家子骨肉亲,没得让人说嘴。”贾瑚点点头,但也心知邢夫人的吝啬。只吩咐道:“你去把青白玉浅雕山水人物博香炉,紫檀嵌百宝的粉地云锦双绣折花鸟兽九叠屏,镂空鱼耳小炉,三足玉熏,和那几件三彩玩意并新近上来的衣裳料子给大太太送过去,就说充在礼单里,是我给黛玉妹妹的贺礼。”流苏道:“记下了,一会子我就打点好了送过去。”贾瑚又看了眼请柬,也不得不佩服林海的周密算计。林海为黛玉定的是工部尚书冯才之子冯南,冯家并不是什麽氏族大家,人口又极简单。且冯才与林海曾是同窗挚友,交情颇深,冯夫人又是个256文学出身,很通情理。黛玉嫁过去之后,想来定是不会受什麽刁难的。而冯南是今科二甲第十八名,名次也算是比较靠前的,颇具实干,再有冯才照应,将来前途必是光明。最重要的是,冯家是纯臣,什麽是纯臣?就是只忠于皇上的臣子。他们也许不会大富大贵,但是,却会永保平安,想必,林海也是看上了冯家这一点,才把女儿下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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