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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達米安一頭霧水。

過了一段時間，艾薇莉婭和傑森照常抽空回到堪薩斯州的農場去看望喬納森和瑪莎，雖然已經年近七十，但夫妻兩個看起來都很年輕還很活躍，一點也不像是上了年紀的樣子。

艾薇莉婭有些驚訝地發現達米安也在家裡，並且和小喬的關係肉眼可見地和諧。

「姑姑！姑父！」小喬聽見聲音看過來，驚喜地看著門口，放下手裡的遊戲手柄就沖了過來。

「看起來你已經找到了一個朋友了。」艾薇莉婭抱著小喬顛了顛，然後放了下來。

「是的！達米安棒噠！」年紀還小說話的時候時不時還能蹦出來幾個兒童用詞的小喬納森快樂地搖頭晃腦，顯然是絲毫不記仇地接受了朋友的存在。

「好了，和你的朋友去玩吧。」艾薇莉婭沒有繼續打擾小孩子們，帶著傑森轉頭走了出去，準備去後邊的倉庫看看。

路過院子裡大樹的時候，她自然地和葬在了樹下的漢克打了一聲招呼。

傑森視線從面色如常的艾薇莉婭身上滑過，又收回。

他對曾經和艾薇莉婭的相處如數家珍，當然也不會忘記當年他們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在暗戀她，並且剛剛離開哥譚前去流浪尋找自我。

艾薇莉婭在電話中對著他說的那番話，這一句話在他們的婚禮中又被她說了一遍。

「我確信，在長久的時光之後，當我想起來你，我還是會微笑。」（注三）

那個時候也還年輕的他不懂這句話的重量和背後的含義，只單純地以為是對方那不自知的情意。

但現在他有了不同的看法，也更能體會其中所蘊含的一切。

艾薇莉婭從來都是一個很害怕失去的人，她總是試圖保護自己身邊的一切，不想自己重要的東西消失或者被毀壞。

其中不僅包括物品，也包括人。

艾薇莉婭也是一個很看重諾言的人，她說過的話總是會遵守，許下的諾言也總是會兌現。

說來可能有些自戀，但傑森不認為在自己死亡之後，艾薇莉婭能夠放下他，能夠坦然地接受生活或者接受下一份感情。

他是一個人類，總是會面對死亡。

而那就意味著，他讓自己的愛人獨自留在時間裡，依靠著短短几十年的時光來消磨那漫長的歲月。

艾薇莉婭會尊重傑森的決定，不會因為自己而留下他一起面對長生，哪怕那意味著她的痛苦。

「傑森？傑森！嘿，回神啦！」

傑森猛然回神，艾薇莉婭湊在他面前好奇地看著他。

「啊，走神了，抱歉。」他一如往常地笑了笑，沒有解釋。

艾薇莉婭沒有多想，轉身牽著傑森繼續走。

傑森被愛人拉著前行，想到了在他結婚的那個晚上，布魯斯單獨找到他後交給他的盒子。

「結婚禮物。」當時布魯斯是這麼說的。

他看著布魯斯轉身離開的背影，又低頭看著手裡的小盒子，打開又關上。

從那之後，這個盒子就被他藏在了某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這麼多年也沒有拿出來過。

「今年你想去哪裡旅遊？」傑森突然開口詢問。

「嗯？還沒想好誒，去非洲大草原看動物遷徙？」艾薇莉婭歪歪頭。

小兩口每年都會抽出一段時間出去旅遊，每年一個地方，今年還沒出去。

「我覺得可以。」傑森點頭。

「……你還好嗎？」艾薇莉婭停下腳步，有些困惑地看向傑森。

「我很好啊，為什麼這麼問？」傑森也跟著停下，露出無辜的神情。

「不……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好像有點……說不上來，感覺你好像做了什麼決定一樣。」艾薇莉婭苦惱地皺眉，上下打量著愛人，試圖找出是哪裡讓自己感覺變化。

「我確實做了個決定。」傑森笑著揉了一把艾薇莉婭的頭，「我決定咱們之後每年都要去一個的地方，等轉完了地球，我們可以去其他的星球看看，我一直很好奇你給我說的鑽石星球。」

「好呀。」艾薇莉婭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她乾脆地點頭。

二人繼續走向後邊的倉庫。

誰在愛，誰就應該與他所愛之人分擔命運（注四）。

那麼，我願意與我的愛人分享這之後長久的生命，絕不會獨留她自己在這世間悲傷。

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注一：《蝙蝠俠之子》里達米安對迪克的台詞。

注二：人和蝙蝠俠說的話來自《凡雙子》的台詞。

注三：五十六章，艾薇莉婭說的話。

注四：「將近兩千年了，他一直坐在這石平台上，睡在這裡。然而，每當滿月來臨時，他就睡不著，他為失眠所苦。滿月不僅折磨他，還折磨他忠實的衛士——這隻狗。

如果說，怯懦果真是人類最嚴重的缺陷，那麼，大概，這隻狗總是沒有犯怯懦的罪過的吧。這隻猛犬除了雷電之外是什麼都不畏懼的。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在愛，誰就應該與他所愛的人分擔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