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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断绝关系（第1页）

江景泽领着卫尘坐到主位，卫尘也不去看下面跪着的人，也不看韶芷，自顾自地拿出了食盒里的早饭，摆到了江景泽的面前。

江景泽也没有了太子的架子，端着粥碗吃的开心，还动不动就给卫尘夹梅花酥。江一眼见着大半的梅花酥都进了卫尘的肚子。

卫尘也是等到江景泽凑过来替她擦拭嘴角的碎屑，才惊觉自己吃了那么多。她担忧地看了眼自己的腰身，总觉得这两日胖了些。

韶芷也不说话，韶落也就这么跪着，两人都默契的等着江景泽用完早饭。

江景泽放下筷子的时候，不满地扫了眼底下的人，怎么这都还不走？

韶芷起身，缓缓走向卫尘。江景泽目光微沉，想要让江一拦下韶芷，却又被卫尘给按住了。他不解地看向卫尘，后者摇了摇头，江景泽也只得作罢。

韶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太子殿下很宠爱你。”

卫尘的指尖攥着自己的衣袖，她看了眼江景泽，江景泽也正在看她，她似乎在这一瞬间就收获了无边的勇气。

“是。”她的目光对上韶芷的眼睛，“我很庆幸，能成为他的爱人。”

韶芷不自然地绞着自己手里的帕子：“那就好……”她也不知道该跟卫尘说些什么。当初犯下那样的弥天大错，一干苦果都让卫尘给担了，她也于心有愧。

韶芷不说话，卫尘也就沉默。气氛僵持了半晌，终究还是卫尘

先开了口：“让舅舅先起来吧。”

韶芷目露惊喜，就连韶落也是错愕，他呆滞被旁边的下人扶起来，愣愣的看着卫尘。

卫尘垂下眸子：“我知道你们想来同我说什么。大抵不过是求我原谅，或是跟我道歉。”

“这么多年，我左思右想，夜不能寐，就在想为什么，为什么就该我受那样的苦楚。末儿出生时，你总爱把她抱在怀里哄她睡觉，你会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她跌倒了，你也会扶起她，为她擦拭伤口。可我呢，我左腿残疾，就连上阶梯都是困难，你却从未瞧过我，我的膝盖磕在阶梯上，你也从来不曾问过半句。”

“我想可能是我不够好，是我的残疾让你脸上蒙羞。我就努力做到最好，我不哭不闹，努力的修炼，就想求得你的一句夸奖。”

“可最后等来的，是你把我按在逃不开的阵法里，生生地割开我的血肉，取出我的神骨。每每午夜梦回，在这样的噩梦中惊醒，我都在想……”卫尘红了眼睛，“末儿是你的孩子，我便不是了吗？”

“你可曾想过失去神骨与惑心的我，在狐族就是个废物，必然受全族欺凌折辱吗？你可曾想过剥去神骨后，经脉受损的我在修炼之路上会有多艰难吗？”

“我常常想着若有一日，我能闭上眼睛再也不醒来，是不是就会轻松许多。”

江景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头蓦然一慌，他

一把抓住卫尘的手，好像这样就能确认卫尘安安稳稳地呆在他的身边。他的心肝儿受过了太多的苦，撑到与他相见，已然是强弩之末，他若是来的再晚些，只怕就要擦肩而过了。

韶芷也湿了眼眶，她低着头不敢看卫尘，只是一直说着对不起。可言语如此苍白，半点也弥补不了卫尘的伤痛。

“若是放在以往，好不容易见到你，我可能还会哭着喊着跟你求一个缘由，但现在，我已然不想再追究了。”卫尘自嘲地笑了笑，“我也离开了狐族，脱离了师门，此后，我只是我自己，不是狐族的人，不是别人的徒弟，也不是你韶芷的女儿。”

韶芷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补救，或者说，她做什么都已经补救不来了。

韶落也一语不发，卫尘注定不会和他们和解，他们今日来，也不过是为了那一点微末的希望。

“我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你，但我也也懒得再去想。”

“我只想今后，我能安稳的过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和曾经有半点牵扯。”卫尘决绝地看着韶芷，“我也希望你，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们就当两不相欠了。”

母女本该是血脉至亲，一句两不相欠，就是要将这血缘的传承斩断干净。

韶芷不愿意，但她没有资格说不愿意。

半个时辰后，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驶离府门。韶芷坐在里头，掀起窗帘，留恋的看了眼路边

渐渐后退的景色。过了今日，她和卫尘便是陌生人了。

韶落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韶芷：“姐姐……”

韶芷放下窗帘，苦笑道：“也好，我这样一个母亲，对于她，只会是半生都抹不去的梦魇。这样也好……两不相欠，再不相识，我只求天道能可怜她遇上我这样一个不称职的母亲，能多给她些厚待。”

韶落一声轻叹，这样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府内，江景泽把卫尘抱在怀里，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埋在卫尘的颈窝：“你可不能离开我……”

卫尘无奈地轻抚江景泽柔软的长发：“我不会离开的你的。”江景泽是她的救赎，她怎么会离开自己的光呢？

江景泽紧紧地搂着她的腰，闷闷地说道：“幸好我遇见你了。”

卫尘看着堂堂太子殿下就跟个孩子似的黏着她，心底一片熨帖，她捧起江景泽的脸，才发现她的太子殿下不知道何时竟然红了眼眶。她蓦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江景泽拉过她讨了个绵长的亲吻，他轻声道：“阿尘，以后我都会护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离开我，若是你离开我了，我掀翻三界也是要将你找回来的。”

卫尘皱眉：“你是天界的太子殿下，怎么能这么说……”

“我不管！”江景泽耍赖道，“我不想和父皇一样，为了那狗屁责任，一个人独守着孤寂的天界。我会疯的……”

卫尘总觉得他说的不对

，可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就在这时，门外跑进来贺灵山手下的小兵，匆匆忙忙的，头盔都戴的歪歪扭扭的。

“将军！将军！南疆大军拔营朝着裕英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