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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第1页)

&ldo;肺部神经牵连肩、颈、手臂,很多肿瘤患者早期都只感觉到肢体拉扯的疼痛。&rdo;&ldo;你是说肺癌?&rdo;&ldo;现在还不能确定,等检查结果报告出来之后才知道。&rdo;陶然扶着林淑言从医院出来,难过得快要不能呼吸,脸色苍白,一语不发,倒像是生病的人是她。林淑言关切道:&ldo;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rdo;陶然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出来,拼命地忍,才没在她跟前掉下眼泪。&ldo;是不是医生跟你说什么了?看你吓的,结果最坏不就是癌症?&rdo;陶然惊讶,&ldo;妈妈……&rdo;林淑言笑,&ldo;我好歹也做了那么多年护士,医生让做这些检查意味着什么我还是知道的。别担心,现在医学发达,就算真的是癌症,预后也很好,还能撑很多年。&rdo;林淑言的豁达乐观反而让陶然更难过了,忍不住伏在她肩上哭道,&ldo;一定不是的……妈妈,你别离开我,我害怕……&rdo;从小到大,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分离。父亲离开她们母女的时候,她也难过消沉了好一阵;工作之后,看尽人间百态,她也为别人的故事唏嘘感慨过,可她从没设想过妈妈这么年轻就会患病早早地离开她。她们是相依为命,血浓于水的两个人,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了呢?林淑言抚着陶然的头,就像她小时候那样,轻声安抚,&ldo;谁说我要离开了?我还没看到我家姑娘嫁人生子作妈妈呢!快点儿,把准女婿带出来我瞧瞧,你这么爱哭,小孩子似的,我得叮嘱他将来好好担待着。&rdo;陶然胡乱抹着眼泪,无论妈妈现在说什么,她都点头答应。树欲挺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怎么拒绝呢?原来每个人这一生的愿望都是有限的,能实现多少,看的是命运的安排,毕竟生命的路程就只有那么长,休止符画在哪里,谁都不会知道。有很多愿望,她都没法去帮林淑言实现了,但至少她自己的幸福,能让妈妈安心。哪怕这份幸福现在还不真实,她也愿意努力,让它朝着真实的方向前行。陶然给姜禹打电话,约他出来跟她妈妈一起吃顿饭。姜禹有些诧异,他们的合作内容里并不包括陪她应付她的家人。有逼婚压力而又不想嫁娶的人只有他,不是吗?陶然嘴里发苦,带了一丝恳求,&ldo;姜禹,拜托了,我妈妈只是想见见你,没有别的意思。吃顿饭,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rdo;她很少叫他的名字,平时姜队姜队的喊,几乎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少不了给他添麻烦。他觉得她功利,甚至任性,为了新闻可以不顾颜面和手段。可是这一次却不同,她叫他姜禹,恳切中透出无助,就像他遇到的,每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们一样。他居然没法拒绝。&ldo;好,你定地点。后天我不值班,尽量赶过来。&rdo;失约傍晚,时代中心广场,顶楼白鹭餐厅。柳陶然早早就预定好了靠窗的沙发位。她跟林淑言先到,叫了一份水果沙拉和两杯苏打水,边吃边等姜禹过来。他不值班,但下午临时有会议要开,什么时候能赶到变得无法确定。&ldo;妈妈,你饿不饿?要不先给你叫份老火靓汤,或者来点蒸饺烧卖之类的点心垫一垫?&rdo;林淑言摇头笑道:&ldo;哪有那么饿呀,这沙拉都还没吃完呢!等姜警官来了再一块儿点吧,看他爱吃什么,紧着他的口味来,他的工作太辛苦了。&rdo;她心疼的不仅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还有自己的女儿。三班倒的工作她也做过,深知其中的辛劳。既然选定了这样的爱人,陶然就必须学会理解和包容,这对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并不容易。她环顾四周,&ldo;这餐厅开了有二十年了吧?你小时候考试成绩好,我就带你来吃大餐打牙祭,在南街口那里,还记得吗?你最爱吃的是……&rdo;&ldo;红烧ròu!&rdo;母女俩异口同声。怎么会不记得?属于家人的回忆,一直都在陶然脑海深处珍藏着。&ldo;妈妈,其实我最爱吃的不是红烧ròu本身,是跟它炖在一起的卤蛋。&rdo;&ldo;我知道啊,所以我每次都叮嘱厨房多放两个蛋进去,咱们桌上的红烧ròu比别人的要贵几块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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