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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昨晚喝醉了，对不起。&rdo;杨启程没吭声。&ldo;我只是太依赖你，所以混淆了感情……升学宴上没说的，我现在告诉你。谢谢你当年收留我，没有我，兴许你能过得更随意更无所顾忌。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比以前过得更好了，我觉得这样很好……&rdo;不管那是什么感情，痛苦还是喜悦。她停了片刻，闭了闭眼，又看向杨启程，&ldo;……还有，祝福你跟厉老师。&rdo;就在昨晚，她发现，人是没法憋死自己的。当缺氧痛苦到一个极限的状态，求生的意志就会格外强烈。她抵不过这样的意志，所以还是放自己解脱了。封冻无垠的雪原，剩她一人。天这样暗，路还这样长。所以她得醒着，立刻出发。☆、（21）爱别离（上）旦城的秋，从十月开始变冷。缸子家的宝贝疙瘩小曹胤在变天时生病了，连发几天低烧，缸子一直在医院陪护。杨启程中午抽了点时间，去医院找缸子谈事，顺便探望小曹胤。傻小子额头上cha着留置针，被缸子抱在怀里，不哭不闹，就是精神不太好，整个人也瘦了一圈。&ldo;王悦呢？&rdo;&ldo;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rdo;杨启程摸了摸曹胤的小手，&ldo;烧退了吗？&rdo;&ldo;退是退了，就是容易反复，不信一会儿你再摸。&rdo;杨启程搬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直入主题：&ldo;陈家炳今天来公司找我。&rdo;缸子一愣，&ldo;说啥了？&rdo;&ldo;还不是合作的事儿，让我们供货，他负责包装销售。&rdo;&ldo;你怎么想？&rdo;杨启程顿了顿，&ldo;厉昀舅舅的意思是，跟他合作，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rdo;&ldo;呸！&rdo;缸子忍不住骂了一句。小曹胤似被他吓到了，瘪了瘪嘴要哭，缸子急忙哄了两下。缸子还是气不过，&ldo;老杨，我他妈怎么觉得这么没劲！&rdo;杨启程没吭声。&ldo;确实，这几年咱俩钱是没少赚，可赚得真他妈憋屈！&rdo;杨启程打断他，&ldo;行了，说这个没意思。&rdo;缸子静了一会儿，&ldo;我觉得这事儿咱还是得坚持原则，钱少赚点没关系，不能给炳哥掺和。他背后关系太复杂，沾一点今后都可能脱不了身。&rdo;这道理杨启程当然懂，然而半条命捏在厉家手里，很多事由不得他做主。真要把人得罪了，他是不介意从头开始，可缸子有老婆孩子……再者，厉昀现在肚里也怀着他的孩子。凡事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缸子看了看怀里的儿子，&ldo;老杨，有句话可能不中听，我觉得，你跟厉昀的孩子来得不是时候……&rdo;杨启程沉默片刻，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年轻时候的教训，他每回都十分小心，即便有时候厉昀不要求，他也一定会主动采取措施。至于究竟怎么怀上的，厉昀解释说，那天早上她收拾房间，发现扔掉的安全套上似乎破了个洞，她那时在安全期，心存侥幸，没有吃事后药。缸子叹了声气，&ldo;这事儿，真难弄。要不你跟厉昀谈谈，让她给她舅舅做做思想工作。&rdo;杨启程未置可否。缸子又问：&ldo;酒店订了吗？&rdo;&ldo;订了。&rdo;&ldo;什么时候的？&rdo;&ldo;十二月八号。&rdo;&ldo;那杨静能请到假吗？&rdo;杨启程一顿，沉声说：&ldo;请不到就请不到吧。&rdo;&ldo;国庆也没回来。&rdo;&ldo;她忙。&rdo;缸子点头，&ldo;确实，刚开学，得适应新生活……也不知道她去北方习惯不习惯。王悦还说，让你问她要个地址，给她寄点儿旦城特产回去。&rdo;杨启程心里烦躁，&ldo;别忙活了，帝都那么发达，想吃什么哪里买不到。&rdo;他站起身，&ldo;厉昀让我下午陪她去试衣服，我先走了。&rdo;杨启程一路走出医院，在门口树底下连抽两支烟，才觉得心中郁闷之气稍得缓解。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给厉昀打了个电话。打完，又翻出手机短信。杨静发的最后一条，是八月二十八号：程哥，我到学校了，正在整理宿舍，回头给你打电话。回头，她没打。他打了一个，没人接，他也就没再打了。这会儿，他手指停在这号码上，顿了很久，按下去。然而还未接通，他便又一下掐断，将手机揣进口袋，取车，离开医院。一路红绿灯交替，开开停停。快到家时，经过一个路口，杨启程往窗外瞟了一眼，忽然猛猜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