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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也想救爹爹。

若這世間有時光回溯，沈?會阻攔沈清蕪用殺血之術，可幻境終究為虛幻。

沈?沒有屈服於幻境，也沒有聽從蠱惑，她更不會被虛假的大妖說服，她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之所以順從地來到浮光塔底，便是要找到幻境的突破口。

她殺了浮光塔下的大妖，數十片柳葉匯做一柄劍，斬斷了幻境中的大妖，亦斬斷了扶璇的尾巴。

此刻，沈?提著條狐尾，衝出幻境後卻發現，有人快她一步。

她走到玄衣男子身側，瞥了對方一眼，那人倒是難得被她的舉動牽引，微微低下頭，也看向了沈?手裡的狐狸尾巴。

沈?眨了眨眼，忽問道：「狐妖給我，尾巴給你，如何？」

傻子才答應。

孫大人要的是解決狐妖，又不是要這條尾巴。

可那男子似乎真是個傻子。

他聲音清冷，低低地嗯了一聲，就朝沈?伸手。

扶璇見這二人淡然地決定自己的生死，倒在血泊中想著如今要如何脫身，她忽而憶起沈?幻境中發生的一切，震驚開口：「是你！」

扶璇哈哈大笑，指著沈?道：「我知道你！你是沈清蕪的女兒！我於幻境中看見了！」

說著，扶璇面朝玄衣男子：「我知你們要殺我是為了什麼，柏州的州府答應給抓住我的人寫一封薦信去隆京參加朝天會，這位御師大人可要注意，此女子名叫沈?，她是隆京的叛徒，若你能抓住她交給皇家，別說是薦信，朝天會亦不用參加，說不定能直入紫星閣成為國台御師！」

扶璇蠱惑對方：「比起一個小小的我，沈?的命於你才更有利。」

男子聞言，果然朝沈?看去。

沈?心下一驚，眉頭微皺，警惕地往後退了半步。

第6章收妖

扶璇擅蠱惑人心，自以為知曉人心弱項，她於幻境中窺看到沈?的真實身份，便迫不及待去挑撥這兩個一同進入她設下的小世界的御師。

從幻境中可得出，這二人應當不是一夥兒的。

沈?是何人？

那是沈清蕪的獨女，於十年前帶走鎮國大妖逃出隆京的人物，這樣的人便是身為妖的扶璇也知曉天穹國重金通緝沈?，若有人能活捉了沈?送到隆京，別說是朝天會的入門券，便是直入紫星閣又有何難？

柏州的州府孫大人不止一次找御師想要降服她，可那些酒囊飯袋沒有一次入了她的幻境還能清醒著出去的，後來那些人也都被她挖了心，扒了皮，成為她此刻躺著的人皮鼓上的某一面。

近來御師愈發多，扶璇也聽過風聲，如今滿天穹國的御師皆有一個目標——前往隆京參加朝天會。

扶璇承認沈?不愧是沈清蕪的女兒，便是逃亡了十年也依舊本領不小，能破她幻境，可方才根本沒有入她幻境的另一名男子應當在道法上更勝一籌。若能叫他們狗咬狗那就再好不過，扶璇也有機會趁著他們打起來偷偷逃走。

她的如意算盤打響，當面揭穿了沈?的身份，就等著那名男子抓著沈?送去皇都立功，見到沈?往後退了半步，扶璇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電光火石之間，沈?見到了一束銀光於眼前閃過，她只來得及眨一下眼，便嗅到了濃烈的血腥氣，再震驚地看向那張巨大的人皮鼓面上，狐妖扶璇已經身異處。

她白膩的四肢與頭顱被人割斷，滾燙的鮮血染紅了人皮鼓，分裂的身體逐漸生出紅褐色的毛髮，那在驚恐的眼神中，扶璇的臉也逐漸變形扭曲成狐狸的尖嘴模樣。

玄衣神秘的男子將視線從沈?的身上收回，仿佛剛才動手的人不是他一般。

即便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沈?猜他現在一定是毫無表情一臉冷漠像是一個殘酷的兇手般，把冰冷的視線放在連掙扎都做不到的扶璇身上。

鮮血擴散，小世界坍塌得越發地快。

扶璇畢竟是妖，身軀只是她幻化的皮囊，只要妖丹不破她依舊還活著，無非當下活得更痛苦，卻不會有逃脫的機會罷了。

沈?見對方極其殘忍的手段，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

男子繼續朝她伸手：「尾巴。」

沈?哦了聲，明白過來了。

這人沒殺狐妖，把狐妖折磨成這般模樣顯然是為了將命與妖丹留給沈?，就與先前沈?與他交易的一般，一個人要尾巴，一個人取狐妖的命。

沈?不怕對方反悔，即便這人看上去比她厲害許多，可她又非孤身一人，不怕被人欺負的。

將尾巴交給男子後，沈?便挖了狐妖的妖丹，又畫了幾張符，將人皮鼓縮小收入囊中，整理好這一切，小世界也碎得差不多。無數林木枝丫戳穿幻境，黑夜籠罩下來，小世界中的光逐漸薄弱，呼呼風聲穿林而過，那男子已然走遠。

「哎，少俠，等等我！」沈?連忙跟上了對方，幾步便跑到了男子的身邊。

這人頗高，沈?要抬頭才能與他對視，許是身著黑衣的緣故，此人瞧著卻不強壯，細長的胳膊與腿，單從身量上來看像個書生似的，卻沒想到出手那般狠辣。

「少俠是哪裡人？你將這狐妖的命交給我可就換不到孫大人那邊的薦信了。」沈?說著眯起雙眼，撥開前方攔路的竹枝。

狐妖死去，小世界碎裂，他們回到了真實的世界，走出竹枝與荊條便是那條熟悉的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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