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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晚上特地出來找我，還發火，你在擔心我？！你是不是在吃醋？」她越說越多，臉頰也開始發燙，她在向程暉陽要一個明確的說法，是還是不是。

可是程暉陽自從她問話之後就倉促地移開了目光，甚至後退了兩步。

「程暉陽，你轉過來看著我！」嚴月對程暉陽道。

嚴月和程暉陽對視著，她鼓起勇氣說了剛才那番話，卻沒得到程暉陽任何回應，想當然也不會開心，心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灼燒著她，讓她感覺紛亂如麻，急需找到什麼突破口。

她上前兩步，以一種不容逃避的進攻的姿勢走過去，走到他身前，看著他，道：「你怎麼不說話？」

程暉陽不知是被她一擊靈魂問話震得沒回過神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她，過了好一會兒，程暉陽輕輕地道：「別問了。」

「什麼意思？為什麼別問了？」嚴月不解。

「你什麼意思，程暉陽，難道你不喜歡我？」

程暉陽對喜歡她沒承認，對不喜歡她沒否認。

嚴月忽然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搞錯了，一時衝動了。

但是怎麼可能弄錯呢？他的神情，他的遲疑，他平時怎麼對她的，一幕幕都從她眼前閃過，他有對別人這麼好過嗎？

她之前還未曾向這方面深想過，以前如果想到程暉陽有可能喜歡她，她可能會尷尬得頭皮發麻，會覺得自己腦子壞了才會想東想西的胡思亂想。

但是此刻，一想到程暉陽喜歡她的可能性，她就心跳加，她今天沒有喝酒，但仿佛被酒精麻痹了一樣，有點醉醺醺的。

她想起以前程暉陽對她的包容和忍耐，那些平時看不見的隱藏起來的東西仿佛都在此刻發揮了作用，告訴嚴月，他確認對她很不一般。

從小到大，除了父母之外，最包容她的，除了6小唯邵威，在她青春期的時候，又多了一個程暉陽，甚至很多時候程暉陽會更加包容她，他偶爾也會對她發脾氣，也會生悶氣，需要她哄，雖然嚴月只需要稍微地做出讓步哄一下，程暉陽的氣大概就消得差不多了。

沒得到程暉陽的回答，嚴月以一種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態度問他，「你說話！別裝啞巴！」

她的目光像是閃著光，

忽然，程暉陽的聲音響起，那是一種決然坍塌之感，「既然你都知道還問什麼呢？」

得到這個答案後，嚴月沉默了，程暉陽變相地承認了，他的確對她有另外的感情，她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承認？」

過了一會兒，程暉陽回答她，「我們都太小了，未來很長，誰都說不準。」

「……」

她一言不發，提起步就向前走，程暉陽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程暉陽，你真沒種，你是個膽小鬼！」

「那你呢，你能做什麼？」程暉陽聽到她的話，在身後道。

「我不像你，那麼膽小怕事，我喜歡一個人，我什麼也不會怕，只要我喜歡，我就會努力。」

「那你呢，你喜歡誰？」

嚴月頓住了，道：「反正不喜歡你這個膽小鬼。」

程暉陽不死心地，又問：「你喜歡6楊？還是邵威？」

嚴月轉過身，道：「你別胡說八道了。」

嚴月看著程暉陽，程暉陽穿著短袖牛仔褲和運動鞋，簡單至極的裝扮，更顯出少年單薄清瘦的身體，他手長腳長，站在那裡，額前乖順下垂的碎發讓他看起來更賞心悅目了一些。

他原本就長得不差，只是一直板著臉沒有表情，此刻，嚴月覺得他帥氣了起來。

嚴月把他的薄外套脫下來，丟給他，「還給你，我不穿。」

程暉陽走上前來，再次將衣服披在她身上，「晚上冷，穿著。」

「你關心我做什麼？你又不喜歡我？」嚴月冷著臉嘴硬道。

程暉陽無奈道：「你一定要這樣嗎？」

嚴月心亂如麻，她不清楚她此刻對程暉陽的感受是什麼，她是一個愛恨隨心的人，她只知道此刻程暉陽的逃避讓她心中很不舒服，她不舒服，那程暉陽也別想舒服，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任由程暉陽給她披著衣服，問道：「你喜歡學習委員？」

程暉陽很快就否認道：「沒有。」

她又說了幾個人認識的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程暉陽道：「為什麼你一定要知道這個呢，你這麼刨根究底到底是為了什麼，你想過嗎？」

程暉陽問她，想讓她承認什麼？

「你每天早上晚上等著我一起上學回家，每個周末給我補習作業，你為什麼送我月亮水晶，我一和別的男生在一起玩的時候，你就像老婆出軌一樣地甩臉子不高興，晚上出去玩回家晚了你還專程出來接，還有過馬路你為什麼牽我手……那你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嚴月說著說著，有些委屈，憑什麼啊。

程暉陽不是個主動的人，小時候家庭條件不好，他越喜歡什麼東西，除非能立即擁有的，否則越喜歡什麼越不會去要，甚至不會再看，只會選擇克制。

如今長大了，遇上了嚴月，嚴月對他來說就是那樣一個不敢接近的人。青春期的火燃燒著兩個人，兩人一邊對話，一邊猜忌，誰也不願意主動低頭，他心中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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