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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沾湿布巾擦了擦，竟诡异地觉得这次的牙印比上次的好看。

  6长舟拿来一块沾湿的面巾递给楚橙，说：&1dquo;擦一擦。”

  把哭花的小脸擦干净，楚橙才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裹了裹被子不太敢看他，说：&1dquo;你出去，我要换衣裳了。”

  &1dquo;用不用帮忙？”

  方才楚橙还想着，要是有个丫鬟伺候她穿衣梳洗就好了，毕竟眼下手脚确实酸痛的紧。可这地方除了她就只剩6长舟，哪有丫鬟。她撇撇嘴，只得忍着不适拒绝了。

  等6长舟离的远些，她飞快地从被子里钻出整理好衣衫，顺便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髻。终于收拾好后，楚橙慢吞吞走出内室，耷拉着脑袋来到桌前。

  黄花梨方桌上摆了些简单的食物，热乎乎冒着白气，6长舟已经吃过了，招呼她，&1dquo;坐。”说罢把一小碗栗子粥推至她面前，简短地吐出一个字，&1dquo;吃。”

  闻到食物的香气，楚橙才感觉饿了，不再客气，拿起银羹匙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她吃东西本来就慢，想到接下来要谈的事，觉得心烦意乱，就愈吃的慢想拖延一下。

  说实话，6长舟做她的冲喜夫郎，楚橙是有点犹豫的。自然，不是说6长舟不好。6小侯爷璞玉一般的人，皎然出尘才气斐然，配世间任何一个女郎都绰绰有余。

  楚橙在意的，是他同样病弱的身子。

  冲喜冲喜，不就是要找个身体康健的人来冲么？两个病怏怏的人成亲，哪里是冲喜，分明是殉情啊！

  她胡思乱想着，越想越觉得和这人成亲不靠谱。但两人已有了肌肤之亲，方才她也答应了婚事，楚橙抬头偷偷看一眼6长舟，猝不及防迎上他的视线，又做贼心虚一般迅低下头去。

  算了，成亲就成亲，走一步看一步吧。

  6长舟也看她许久了。

  少女未施粉黛，肌肤白里透粉，一张脸清凌凌的垂着，柔美且干净。他的视线下移，掠过楚橙脖颈和胸口时停住了。

  那儿有斑斑点点的红痕，都是昨晚他作恶的罪证，齐胸襦裙根本遮不住。6长舟不自在地别开目光，眼皮跳了下，心道还是让洪顺重找一身圆领的衣裳来。

  两人怀着各自的小心思，时而装作若无其事地瞄一眼对方，时而低头想自己的事，几番交锋，楚橙干脆支着下巴光明正大打量起6长舟来。

  认识那么久，她其实从来没仔细地看过这个人。以前6小侯爷对她来说是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好像两人之间隔着一条*T泾渭分明的界限，她在这头，6长舟在另一头，因为身份，脾性，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面对这人时她总是怕怕的，从来不敢逾越。

  可那条界限，好像从昨晚开始就慢慢变得模糊了。

  楚橙盯着他，越看越觉得这人长得是真不错，怪不得自己三年前一眼相中，如果他不是病秧子就好了。

  6长舟也不躲，就这么任由她看，直至太阳西斜，实在觉得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6长舟才冷哼一声，&1dquo;楚姑娘，好看吗？”

  楚橙懵懵地点头，&1dquo;好看。”

  &1dquo;以后多的是时间看，不急在这会儿。”6长舟道。

  突如其来的提醒，让楚橙剧烈地咳嗽几声，反驳说：&1dquo;我没看你，只是看你身后那只花瓶。”

  6长舟没心思戳穿她，指一指窗外，&1dquo;快酉时了，知道你看了多久么？”

  楚橙顺势看一眼天色，确实不早了，意识到一直拖着没法解决问题，她才坐直了些，深呼吸打起精神，&1dquo;要谈什么？”

  &1dquo;自然是我们的婚事。”6长舟拿过一本小册子，执一副公事公办的做派，&1dquo;事出突然，况且楚家有意让你嫁给三皇子，避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尽快成亲比较好。不过你放心，三书六礼一样不少，你觉得六月初六这个日子怎么样？”

  这人做事太干净利落了，楚橙完全没跟上他的节奏，怔了怔一脸懵：&1dquo;六月初六怎么了？”

  &1dquo;如果你也觉得六月初六合适，迎亲的日子就订在那天。”

  楚橙被这人毫不拖泥带水的做事风格吓了一跳。现在距离六月初六只剩六天了，这人竟想在短短六天内走完纳采问名等流程，直接飞到迎亲。

  一般人家从订婚到迎亲，短则数月长则一两年，6长舟竟然想只花六天，这就好像在赶着她成亲一样。

  然而6长舟做事向来讲究效率，边说边写，转眼已经写好满满的两页纸。他将册子递给楚橙，说：&1dquo;你看看，聘礼还缺什么。堂兄娶妻时我曾帮忙置办过礼单，这些是我想到的，若缺什么你只管添上。”

  说完，他那双眸子便再度冷冷清清望来，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威压。

  楚橙只得接过看了看，可毕竟没成过亲，她对此一窍不通，看两眼就放下了，支着下巴道：&1dquo;都听你的吧。”

  其实这桩婚事并不难，毕竟汴京还没有谁能拒绝平阳侯府的提亲，就算楚家有意让楚橙嫁给三皇子也不打紧，大不了请平宣帝赐婚就是了。

  两人又商议了些事，不多时洪顺来找，6长舟要出去一趟，临走前道：&1dquo;你自己呆一会，可以随便逛逛，一会有人送你回去。”

  楚橙乖乖点头，6长舟原本已经出门了，又信步折回，问：&1dquo;昨晚算计你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