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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修远在她唇上咬了一口：&ldo;那我只能先说对不起了。他故意在她腰上掐一把，惹得她又笑又扭又躲，可他的手很快又落在了她胸前，下一刻，他的唇也再度印盖上来。久违的意乱qg迷，嬉笑，爱抚，亲密，黎非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拉扯进深深漩涡里了，他们像是在互相试探，徘徊犹豫。可能犹豫的人只有她一个，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心思，矜持之类的，她不想做投怀送抱的山鬼，因为他还没想起一切，他会不会觉得得到她太过容易……他在bi迫她，她自己也在bi迫自己，快快做个决断。雷修远的手已经触到她最脆弱的身体部分，黎非猛然一颤，全身绷紧，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眼里水汽在凝聚。他的手停住了，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沙哑：&ldo;要我停下么？&rdo;黎非觉得自己的眼泪要流出来了，急忙扭过脑袋，胡乱摇头，一会儿又变成点头，最后她终于开口，声音在微微发抖：&ldo;你会不会觉得……&rdo;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这实在不是能说出口的事，何况现在再问也迟了。雷修远笑了两声，捧着她的脸当面团儿似的搓揉两下：&ldo;傻孩子，现在只要看着我就好。&rdo;他顺着她面颊细细吻下来，声音渐渐变得含糊而细微：&ldo;黎非，看我，我有角，我原本就是海外的夜叉，我们认识前，我就是这样……我和雷修远一样爱着你，我爱你。&rdo;他脑侧的两只黑色细角已然探出，眼眸里金光闪烁，牵着她的手，像是邀请她的触碰爱抚。黎非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两根细角，下一刻她便被炽热的铁一般的手臂紧紧圈住。没有人再叫停，东海的温柔清晨中，他们不知餍足地互相纠缠，像是回到了星正馆山脚下的那间小屋里，初尝qgyu，分不清谁攀附着谁，谁索取着谁。很久没有这样放纵过，黎非还是有些不适应，到后来又是眼睛都睁不开，直接瘫在chuáng褥间昏睡过去。心里始终有一根弦绷着，等她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会看见他怎样的神qg？一如既往温柔的眼神？还是渐渐退去热度的冰冷？恍惚中感觉到身边的人像是要离开自己，她下意识地握紧他的衣服，呓语一般：&ldo;别走……&rdo;他再次躺回身边，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安抚，柔软的唇一次次不知疲倦地落在她面上发间。她像是安心了一样，沉沉睡去。再度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黎非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裹成了一团球。窗外透进的阳光令她不适应，急忙用被子蒙住脸，这细微的动静惊动了坐在桌边写字的雷修远，他凑过去轻轻拍了拍那团被子球，低声道：&ldo;醒了？饿了没？想吃什么？&rdo;黎非从被子里伸出脑袋，迷惘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紧跟着又伸出一只手抓紧他的袖子：&ldo;你在做什么？&rdo;&ldo;睡得这么迷糊。&rdo;他笑起来，索xg将这团被子球打横抱起，搂在怀中坐回桌前，继续提笔写字，写一个字便在她脸上亲一下，要么就是chui口气逗她玩。黎非慢慢清醒过来，见他在一个空白簿子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都是小千世界中所收集尸体的部族名与特征，想不到他跟师父一样，有记载汇编这些事的乐趣。她看了半天，忽然指着他写过的地方道：&ldo;要是会画画，画一张图配着不是更好？还有啊，部族名有了，来历却没有，来自什么岛啊，那边的风土人qg怎样啊，都可以写上，以后汇编成书多好。&rdo;&ldo;你倒有志向。&rdo;雷修远放下笔，揉了揉手腕，将她的头发从被子里拨出来用手指理顺，&ldo;即便写成了，也不下几十册，这番心血却又怕是白费。&rdo;她肯定是想把这些经历留给中土仙家，可就像灵之碑一样，十有八九会再度遭到尘封。黎非道：&ldo;现在被尘封，不一定再过四百年还会被尘封。我还有个主意，你们汇编海外的各种事物，我就写写中土的，给海外的人看，这样不是更有意思？&rdo;雷修远摇了摇头：&ldo;中土令人垂涎的唯有灵气，除此之外并无什么特异的地方，这里有的妖与凶shou，海外几乎都有。&rdo;&ldo;谁说的？&rdo;黎非瞪他，&ldo;日炎不是说蜃这种凶shou海外就没有吗？对了，这里是东海，蜃只在这里出没，要不要去抓一只看看？我还没见过蜃长什么样呢。&rdo;雷修远沉吟片刻：&ldo;蜃这种凶shou会制造幻象，与别不同，倘若分不清真假，再qiáng的人也会一命呜呼，太过危险，还是不要去了。&rdo;黎非勾住他的脖子，释然一笑：&ldo;我这次有绝对的信心，什么幻象都不会迷惑我了。&rdo;雷修远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低笑：&ldo;你不担心我么？我可是很脆弱的。&rdo;&ldo;我保护你。&rdo;黎非在他额上一撞。许多年未来东海，这里已变得十分陌生，再也没有曾经的半丝痕迹。纪桐周静静望着这片陌生景致，心中也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四百年来，他去过很多地方，西北的荒地，南边的蛮夷群山，唯有东海一次也不曾回顾。这里发生过许多事，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它们依旧刻骨铭心。未曾见过的景致让他的回忆不至于那么凶猛，或许是个好事。纪景梧是此生何求五纪桐周凝神听了许久，总算听出个大概，三日前灵之碑忽然凭空消失在这里，连带着笼罩周围的灵气网也消失了。凡人不知灵之碑的来龙去脉，只当是一场神迹的显现，故而这几天来看灵之碑的人不少反增。他的脚步定在地上，脑中像是有无数闷雷劈打灵之碑消失，是她回来了？！姜黎非回来了！纪景梧见他突然停在那里，动也不动，不禁大着胆子抬头偷偷望一眼，却骇然发觉这位平日里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师尊，此刻脸色竟然苍白如雪，目光奇异，亮得惊人。&ldo;师尊……&rdo;他喃喃唤了一声。纪桐周胸口剧烈起伏数下，忽地微微一动，淡道：&ldo;走吧。&rdo;他不等纪景梧答应，自己先转身快步离去。四百年过去，昔日广生会的城镇已被万仙会收纳，市集繁华依旧，除了鳞次栉比的大商铺，更有许多小地摊，和以前一样，还是拿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冒充海外的物事诳骗不懂的人来买。纪桐周又一次望见摊子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凶神面具，鲜活的回忆不受控制地跳出来，他分明记得那个下午，他在一个摊子上遇见了五年不见的姜黎非，她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欢快地叫他名字。此时此刻，那穿着无月廷弟子服饰的秀美少女，仿佛活生生地又一次出现在摊子边，朝他摇手微笑。虚妄之相……纪桐周目不斜视，与她擦肩而过。&ldo;桐周！&rdo;这次似是有人在叫这个久违的名讳，迎面走来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正是回忆里的叶烨和雷修远。叶烨扬手像是要给他一拳，一面笑道：&ldo;好小子！长这么高了！&rdo;纪桐周丝毫不动容，静静从他二人身体中穿过，他的脚步很慢，很稳，一步一步踏在地上，却又好像是踩在云中。天色一瞬间变暗，狭窄的街道两旁，一盏盏灯笼迎风舞动，好似两串明珠。肩上一重，叶烨拍了他两下，正是酒到酣然，他开解他：&ldo;日子还长，以你的资质，将来必有作为，且将心放宽，不必被幻象遮蔽双眼，不管怎么说，我们这群朋友总在后面撑着你。&rdo;够了。纪桐周倏地停下来，紧紧闭上眼。纪景梧见师父自来了这里后，无论神qg还是举止都与往日大异，他不明所以，心中却隐隐感到惶恐，怯生生地又叫了他一声：&ldo;师尊？&rdo;这次纪桐周没有回答他，他紧闭的双目在剧烈地颤抖着，过了很久，他才疲惫地睁开眼，目中竟布满了血丝，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