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书

第97页（第1页）

羿老太太撑不住笑了：&ldo;跟你舅母一样，就会哄我……其实我倒也没什么，只是替你舅母委屈，让她跟去又怕她受不得那跑商的辛苦，她自己也不肯，说怕我一个人在京中没人照料，嗨……你舅母来咱家后可没少吃苦，但谁听她抱怨一句了？孝敬我，伺候你舅舅，照料这几个孩子，样样来得，如今日子好了，我哪里舍得委屈了她，偏偏你舅舅不能体谅……&rdo;秦思一笑：&ldo;舅舅不是说了么，再过一年，明年等两个表弟能担下事儿就回来，到时候舅舅舅母就可团聚了。&rdo;&ldo;这不还有一年么……&rdo;羿老太太犹自愤愤，摆摆手道，&ldo;罢罢，说起他来就生气，不过是仗着你舅母性子好罢了，还是你有福气，棋如那孩子是个顾家的，总离不得你。&rdo;秦思闻言脸一下子红了，偏过头低声道：&ldo;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rdo;羿老太太打趣道：&ldo;怎么？我说错了不成？&rdo;&ldo;这都要当娘的人了，脸皮还这么薄哪行？&rdo;羿老太太笑了下又转过头接着跟荆谣念叨，&ldo;刚说到哪儿了……对，别跟她舅舅学，小小年纪，太劳累了落下病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反正你们也，也……&rdo;也不用置办家业娶妻生子。羿老太太顿了下，将后面一句话咽了回去，刚知道秦晏和荆谣的事的时候她是真动了大怒，一心想将两人分开，因被秦晏险些误了科考的事吓着了才没再插手，但心里总是有个疙瘩，后来让秦思劝了几次，又冷眼看了荆谣这一年的种种，心结也慢慢的解开了，羿老太太一辈子几经磨难，深知得一心人的不易，自然也希望他们白首不相离。荆谣大概也猜出来羿老太太后面没说的话了，怕她尴尬，连忙答应着：&ldo;老太太说的是。&rdo;羿老太太有些别扭，拿过帕子按了按嘴角转而道：&ldo;对了，听说秦家……如今已经揭不开锅了？可是真的？&rdo;荆谣失笑：&ldo;没到这份上，只是……确实是不大好过了，那边老爷去年中风后一直没救过来，听说刚过年那会儿又病了一次，如今已经下不来床了，吃喝拉撒全得人伺候，他们自那次还完赌债后家底已经掏尽，也请不了什么好大夫，就……一直那样了……&rdo;羿老太太微微蹙眉，当着秦思的面不好多说，过了会儿打发了秦思去歇晌才跟荆谣道：&ldo;回去跟你哥哥说，寻个什么法子……将他们打发走了罢了，这么半死不活的赖在京中，让人看见了不说他们罪有应得，倒要说秦晏半分情分也无，自己高门大户的住着，倒让自己老子沦落至此。&rdo;荆谣颔首道：&ldo;我也担心这个，之前已有言官说过此事了，幸得被皇上压了下来，那会儿我就跟哥哥说，不如许他们些银子，让他们远远的走了就得了，听闻秦家老家也不是这里的，如今回去也好，省的让哥哥受人褒贬，只是……&rdo;羿老太太见荆谣面色犹豫，疑道：&ldo;晏儿不肯？&rdo;荆谣点头为难道：&ldo;老太太知道的，哥哥那性子……不好劝。&rdo;羿老太太一挑眉：&ldo;你劝也不行？&rdo;荆谣没来由的心里热了下，脸微微红了，低声道：&ldo;我……我说了，哥哥让我不用管，我怕惹得哥哥心里不舒服，就没敢再劝……&rdo;&ldo;他那样宠你，你还怕他什么？&rdo;羿老太太摆摆手道，&ldo;不用老让着他，该说就说该劝就劝，他从小主意就正，身边没个人劝着不行，你今日回去再跟他说，他要还不干你就说我说的，舍得千八百的银子给他们，让他们远远的离了这里，别在这儿碍眼，他们如今快穷疯了，给点银子就会答应的。&rdo;荆谣只得答应下了。秦思差不多就是这几日的事了，羿老太太不放心，就住在衡府了，申时秦晏也来了，众人说了会儿话秦晏就带着荆谣回府了。马车里荆谣犹豫了下低声道：&ldo;哥哥，今日跟老太太说起那边……老太太的意思跟我一样，给他们些银子，将他们远远的打发了吧。&rdo;秦晏一笑：&ldo;不是跟你说了么，不用麻烦。&rdo;荆谣有点着急，轻声道：&ldo;别人不知道前事，只以为是哥哥不孝呢，同在京中，那边都过成那样了哥哥却不帮一把，之前……不是已经有人说过了么，对哥哥官声总归是不好的。&rdo;秦晏丝毫不放在心上，摇头道：&ldo;我不可能给他银子，疯了不成？到今天我不害他已是仁慈了，还要我如何？至于别人如何想……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在意，过段日子就没这事了。&rdo;荆谣闻言眉头轻皱，低声道：&ldo;过段日子？&rdo;秦晏自知不好再瞒着荆谣了，低头笑了下道：&ldo;不用他们走，要走的是我们，你还记得……我当初病重时跟你说的话吧？&rdo;荆谣愣了，不过半年的光景，那时的事仿佛隔世一般，只依稀记得，那会儿秦晏曾说，等他病好了，等朝中的事都平息后，要同皇上请恩，谋一职外任，回黎州去。后来秦晏病好了，荆谣也就将那话忘了，秦晏如今已是阁臣，来日是要接替苏卿辰的位置的人，这时候谋外任无异自毁前程，荆谣从来就没想过秦晏真会如此。&ldo;京中虽好，但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有多少规矩束缚着，总是不得畅快，且我每日忙朝政的事，虽算不上辛苦，但到底陪你的时间少了……&rdo;秦晏眼中尽是宠溺，轻声道，&ldo;将来若坐到先生以前的位置上，怕是更不得空闲了，谣儿……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一心为国为民，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想让思儿过的好，所以要争一口气，后来……又想让你过得好，让你不必畏惧流言蜚语，让别人不敢小看你，所以一路拼到现在……&rdo;秦晏自嘲一笑：&ldo;后来出了先生的事，我当日就想，浮名利禄，说白了都是空的，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跟你平淡厮守罢了。&rdo;秦晏轻轻抹去荆谣脸上的泪珠，轻声道：&ldo;我一声所求不多，生，与你同衾；死，与你同穴。&rdo;秦晏眼中深深情谊似要溢漫出来，却依旧云淡风轻，一笑道：&ldo;为了你，舍了这一浮名又如何？&rdo;荆谣侧过头，眼泪滂沱而下。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谣儿说的&ldo;武帝和卫将军&rdo;是说的刘野猪和卫青，跟暴君里的两只没有关系哦秦晏半年前计划就定下了，这些日子有条不紊，稳扎稳打的已经进行了大半，如今跟荆谣说开了秦晏也轻松了许多，剩下的，就是跟晁嘉交代了。晁嘉看着秦晏拟好的名单失笑：&ldo;你这是做什么？&rdo;秦晏颔首道：&ldo;这都是臣这几个月着力提拔人，这几人家世清白，品行可靠，皇上可以倚重的。&rdo;晁嘉将折子合上了，半晌道：&ldo;这半年你如此醉心朝政……我以为你是一心想接下先生的担子，但现在看……呵呵，是朕多想了？&rdo;秦晏面色不动，低声道：&ldo;可以接下先生担子的人大有人在，并不缺臣一个，且……臣斗胆进言，皇上不必急于立相，还是再等上几年，看清了这些人后……&rdo;&ldo;不必等几年，朕现在就已经看清你了。&rdo;晁嘉将手中的折子随手扔在御案上，似笑非笑，&ldo;立你为相，朕放心的很。&rdo;秦晏淡然一笑：&ldo;皇上高看臣了，臣的心意，想来皇上是明白的。&rdo;&ldo;朕明白什么？&rdo;晁嘉冷笑，&ldo;秦晏，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自朕登基后，待你不薄吧？&rdo;秦晏垂眸：&ldo;皇上待臣恩重如山。&rdo;&ldo;那你就这么对我？！&rdo;晁嘉起身走下金阶，气势汹汹逼近秦晏哑声道，&ldo;先生已经走了！你也要走？你明明知道我是要重用你的！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你以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啊？！&rdo;秦晏深深吸了一口气：&ldo;臣……如今只愿意同荆谣安稳度日，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rdo;&ldo;现在耽误你跟荆谣安稳度日了吗？！&rdo;晁嘉一把拉过秦晏的手腕，怒火滔天，&ldo;言官们唧唧歪歪的要寻你们的是非的时候，我没护着？我让你们受委屈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do;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秦晏却丝毫不惧，缓缓将晁嘉紧紧攥着的左手张开，轻声道：&ldo;皇上可还记得这道伤？&rdo;晁嘉眼中一动，秦晏轻声道：&ldo;皇上还记得，那也该记得，谣儿手上，也有这么一道伤。&rdo;秦晏一把挣开晁嘉的手，慢慢道：&ldo;说起位高权重来，烈帝贵为皇子，当初也只能一命换一命才能保全先生，天潢贵胄，容得下他了吗？青史昭昭，放过先生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