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大地上,最后站着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承接着天与地的身影。
一个,孤独的身影。
风,安静了下来。
就连芦苇,也噤声了。
他平静地,拭去了剑上的血。
重新迈开了脚步。
还来得及。
在即将到来的黎明前,结束这一切。还来得及。
一步一步。
向着地下变电站的入口走去。
一步之遥。
然后,
他下意识地,感到了胸前的不适。
一种,久违的不适。
贯穿了他胸膛的不适。
他伸出手来,才明白到,原来这种不适,来自一声的枪响。
震撼的枪响,响彻这大地。
一颗步枪子弹,穿过了芦苇地,也穿过了他的胸膛。
芦苇出了躁动的声音。
又安静了下去。
叔本华用手摸了摸胸前流出的血。
嗯?
这,不应该啊。
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笑容。
他脱力地倒在了地上。
又艰难地翻过身子。
看向了芦苇地的尽头。
那里,有李维克停放的车。
芦苇丛中,走来了一个身影。
一个人。
一个他未曾见过的身影,一个女人的身影。
芦苇视她为无物,如鬼魅一般。
叔本华还保持着清醒,但他开始感到了疲惫。
他还在坚持着,他要看见,他要知道,来的人,到底,
是谁。
渐渐模糊的双眼,还是努力地睁开了。
似人,又不似人。
“你,是谁?”他艰难地爬到了变电站的门前,靠在门上。
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万籁俱寂,似曾相识的感觉。
“aTom。”
叔本华不解。
“正确来说,是其中一个人格投射,他们一般称我为,艾琳。”女人走到了李维克尸体的身边,停下了脚步,她的手上,是一把不久前还放在李维克车尾箱里的狙击步枪。
“呵。”叔本华笑了,讽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