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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看书>清道夫(法医秦明系列4) > 第8节(第2页)

第8节(第2页)

我说:“死者制作的这支枪有一个缺陷,就是扳机盒没密封,会有火药从扳机附近漏出来,黏附在扣动扳机的人的手上。这种黏附因为有烧灼作用参与,所以不易被洗掉。你们只需要用这个放大镜看看张越的手上有没有火药残渣,就可以了。”

“好。”这个意外的惊喜,让侦查员们信心倍增,拿了我的放大镜就走出了公安局。

可能是由于巨大的恐惧和内疚吧,当侦查人员再次走进张越家的时候,张越乖乖地伸出双手,戴上了手铐。甚至连我的放大镜都没有发挥作用,这起案件就破了。

在押解张越回公安局的路上,技术人员用黏附仪,获取了她手上残留的火药作为呈堂证供。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走进审讯室后就哭着交代了她的全部罪行。

张越十八岁的时候,就嫁到了胡家村,成为胡奇的妻子。因为外表出众,胡奇曾经非常非常爱她。但结婚时间长了,胡奇的本质也就渐渐暴露出来了。吃、喝、嫖、赌、偷,无恶不作,还经常惹是生非。她连和胡奇一起走在街上,都能感觉到乡亲四邻的指指点点。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胡奇的酒疯,她挨胡奇暴打是常事。她想到过离婚,可胡奇一哭二闹三上吊,屡次让她心软。绝望时,她想到过自杀,可是又舍不得还在上小学的儿子。儿子很乖巧,即使自己和妈妈一起被爸爸打,也都会忍住伤痛安慰妈妈。

好在婆婆不错,总是站在张越这边。可是,两个弱女人和一个小孩子,怎么也斗不过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

前天晚上,胡奇酗酒后再次打了她,然后拎着枪走出了家门。这次和以往不同,他拿着的是枪!以前他每次都只是逞逞英雄,过过嘴瘾,从来不敢和别人打架。但是这次,他有枪,而且喝了这么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越越想越怕,就追了出去,她想喊住胡奇,可是此时的胡奇根本不愿意下这个台阶,反而把子弹装进枪膛继续前行。张越从路边操起一块砖头,想打晕胡奇。可惜,她的力道不足。胡奇虽然倒地,但是他吹胡子瞪眼的,又要爬起来打她。她赶紧捡起枪,对准了胡奇。

胡奇微微笑道:“来啊,你敢谋杀亲夫吗?开枪啊。”

张越百感交集,她一时冲动,扣动了扳机。即便是一时冲动,女人的懦弱,还是让她把枪口下移到了他的腿上。她想,打伤他一次,让他接受接受教训,短时间内不会出去祸害人,也算是积德了。枪的杀伤力不大,马上背他回去救治,应该没事。

可是随着枪声响起,血液喷涌而出,是那种剧烈的喷溅,根本就没有止住的可能。这一幕把张越吓坏了,她转身就跑,跑回了家里。婆婆赵秀莲知道此事后,和张越一起回到现场。而此时,胡奇早已气绝身亡。

虽然是自己的儿子,这种丧子之痛无以言表。但是赵秀莲很清楚地意识到,留着这个孽子,恐怕会有更不可预料的结局。

“我们就说他是枪支走火,自己打死了自己吧。以后你不是我的儿媳妇,你是我的女儿。”赵秀莲叹道。

张越哭跪在地:“妈……”

“你说咱们是不是不该查清事实,应该按走火意外事件了事?”陈诗羽的眼圈有些红。

我知道这是所有刑警必须经历的心理历程。我摇摇头,用安慰的语气说:“人情是人情,法律是法律,法不容情,真相也不容情。”

“你真的那么心狠啊?”大宝说,“这女人多可怜,还有他们的儿子怎么办?”

我知道自己不是心狠,因为此时我的心也在隐隐作痛,因为恻隐之心而产生的阵痛,让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工作的意义。

我说:“我们分析这是一起伤害致死案件,而不是故意杀人案件。这一条,要写进现场分析报告里。我们能帮她的,也就这么多了。”

第三案幽绿巨人

第一章

“河漂”“海漂”“路倒”,分别代表在河里、海里和路边发现的无名尸体。这样的尸体,每个市的法医每年都能见到几十具。

半个多月,相安无事,天也开始热了起来。

这段时间里,我们五个人都下意识地对上一起枪案缄口不提。张越含泪的眼睛,让我们无不恻隐,甚至有些内疚。查清真相是我们的职责,而真相却给那个可怜的人带来了牢狱之灾。内疚归内疚,在内心深处,我们都知道,为真相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就像法律上的“疑罪从无”,看似在保护犯罪分子,其实是在保护每一名公民的合法权益。不过话虽如此,法医的心也是肉长的,要从低谷里走出来,还是需要一个过程。

也许是共同背负的悲伤,让我们这个小团体有了更多努力制造欢乐的理由。一下班,我们就会叫上铃铛、宝嫂和韩亮不断更换的女朋友出来聚会。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我们的聚会多了一个记录者,每个眉飞色舞的瞬间,都会被“专业摄影师”陈诗羽的相机镜头捕捉。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越来越习惯陈诗羽的存在。尽管不出差的日子里,繁重的行政工作和信访复核一样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但是在处理琐事的间隙,我们都搜肠刮肚,找出一些笑话来互相逗乐,弄得这段时间勘查一组里满是欢声笑语。就连话不多的陈诗羽,也会主动加入讲笑话的行列。

说实话,如果不是舍不得让挺着大肚子的铃铛忍受孤独,我的确更喜欢出差的日子。因为在外面办案时,只需要把精力集中在案件上,而在厅里工作时,琐事繁多,反而经常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这一天,林涛在我们办公室里翻阅一本《法医精神病学》。

“你们法医也要研究神经病?”陈诗羽好奇地问。

“羽毛啊,这个我得给你科普一下,省得以后你丢我们的脸。”大宝说,“精神病鉴定也属于法医鉴定的分支学科。”

“就是那个讲什么全部责任能力、限制责任能力和无责任能力的?”陈诗羽接着问。这次她没有纠正大宝称呼上的错误,可能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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