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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第1页)

秦斐冷笑道:“你想得倒容易,我要是真管二叔要些好田好地的,我那太后姨婆她能答应?”

“殿下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可我还是觉得殿下只怕就是特意奔着东北那一片荒地去的,为的不是其是否是沃土良田,而是那一片土地所处的位置,地处边——”

“周采薇!”秦斐突然冷冷打断她道:“身为本王的王妃,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采薇怔了一下,心道既然他连这种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他确是在暗中有所图谋,既然他不许她问,那她就问问他另一个问题好了。

“太妃娘娘想来也不过是殿下的一枚棋子,如今你用完了她,便丢到一旁。殿下对亲生母亲尚且如此,敢问殿下又要如何处置我这个已是无用废棋的临川王妃呢?”

☆、第一百六十四回

麟德二十二年的除夕之夜,宫中设下宫宴,大宴群臣。麟德帝先和众臣们君臣同乐了一番之后,便进到内殿去参加皇室家宴。

内殿里就那么空落落地坐了几个人,和熙熙攘攘坐满了大臣的外殿一比,顿时就显得有些空旷冷清。

麟德帝看看他两个侄儿,大秦皇室里除了他之外唯二的两个男丁,一个病得咳声连连,另一个倒是生龙活虎地精力十足,却偏生是个不能生孩子的。

眼见自己一天老似一天,精力日渐衰微,越发的力不从心,皇位却是后继无人,若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报应,他安之若素,因为这本就是他应得的。他所忧虑不安的是,若是因为他自身的报应而连累大秦再无后继之人,在内忧外患之中亡了国,那他就是大秦朝的千古罪人。

无论如何,大秦皇室都得赶紧有皇嗣诞生!旻儿的身子得继续好生调理,至于斐儿,也得再多派几个太医去给他看诊,若是他的隐疾能治好,他又何愁后继无人。

他看着秦斐身旁的空位,不禁皱了皱眉,“斐儿,难不成你今儿是一个人进宫的,周王妃和金次妃呢?”

“我表妹的那个怪病还没好,前些日子又犯了一回,侄儿怎么敢把她带来。”

“那周王妃呢?她可是你的正妃,除夕这么大的日子,你就留她一个人在王府?”

秦斐诧异道:“周氏怎么会在王府呢?莫非叔叔还不知道,周氏也生了病,被我送到她的陪嫁庄子上养病去了。”

他虽知道秦旻肯定早已知道了这个消息,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朝他对面看了一眼,见秦旻的神色果然没有半分波动,仍是安然自若,便在心里又狠狠鄙视了他一通。

麟德帝不悦道:“怎么好端端的,连周氏也病了?你给朕说实话,周氏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是被你给气得吧?”

秦斐立刻喊起冤来,“她这病明明是因金次妃而起,怎么叔叔却怪到我头上。那回金表妹犯病的时候,周氏也在她房里,见了那恶心的场景,被吓得不轻,此后就得了时常无缘无故呕吐的怪病。叔叔若是不信,问皇贵妃娘娘便是,上一回我带她进宫,她还因这病吐了皇贵妃赐的茶点,冒犯了皇贵妃娘娘呢!”

孙雪媚见麟德帝转头看向自己,便娇笑道:“上一回周王妃进宫时确是在妾面前犯过一回病,这也是有情可原,谈不上什么冒犯。”

麟德帝点了点头,继续训他侄子,“既然周氏有病在身,你没让她进宫倒也罢了,只是为何不留她在王府养病,反将她送到陪嫁庄子上,你这做得也太过了,让旁人看在眼里怎么想?”

秦斐无奈道:“侄儿也是没办法,周氏这病请医问药的总不见好,后来还是苗太医说她这病兴许换个地方住着,让她不容易想起来当日金氏犯病的场景,兴许便能慢慢的不治而愈。那金氏可是我娘的亲侄女儿,我哪敢挪动她,便只能委屈周氏先到她的陪嫁庄子上去住些时日。”

麟德帝看了他娘一眼,再没人能比他更懂他侄儿此时的这种无奈,便放缓了语气,“朕明白你的无奈之处,但周氏毕竟是你的正妃,且她父亲又有功于国,只留下她这一个孤女,你万不可亏待了她,要给她足够的敬重体面才是。”

秦斐嘻嘻一笑,“这个侄儿自是晓得的,她虽搬出了王府住着,可是一应日用供奉,侄儿从没短过她的,我昨儿刚去看过她,她在那庄子上住得极是舒心,日子过得舒服极了!”

孙皇贵妃端起金杯,送到唇边饮了一口,唇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这个斐儿又在说谎骗人了,他昨儿明明是在斗鸡走狗,在锦春院儿里喝花酒,哪里去郊外看他的王妃了?

可见先前在宫里,他对那周氏的种种体贴在意不过都是做给自己看的罢了,自己只消稍露不悦之色,他就将那周氏给赶出王府。一想到这么些年过去,自己仍是他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媚姐姐,她就觉得快意无比。

不过,这也难怪,谁让她是京城第一美人,是天生的尤物,只要是被她看中的男人,任谁逃得了她的手掌心呢?就连一向最讨厌孙家女,又阅美无数的麟德帝都被她拿了下来,何况是秦斐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孙雪媚正得意于自己的无匹魅力,却不知道秦斐这一回完全是实话实说,就她派过去的那些酒囊饭袋,哪能查探出临川王殿下的真正行踪。这些天他已经好几次悄悄溜到采薇住的那处小院,见他媳妇整日好吃好睡,日子过得滋润无比,虽说这本是出于他的安排,可还是看得他心里头很是有些气闷。

眼见除夕这晚要留在宫里守岁,没空再溜出去看媳妇,秦斐便打算第二天再去,不想虽是过年,因近日多处都不怎么太平,他暗中要忙的事倒反多了许多,一边十余天半点时间都挤不出来。

直到正月十五这天,他看了一眼书案上仍是堆积如山的秘信卷宗,叹了一口气,略一犹豫,还是将它们推到一边,起身出了密室,乘着夜色又摸到了采薇的院子里,熟门熟路的又开始偷窥起来。

他待在外头吹着冷风,他的王妃倒是舒舒服服地坐在屋内的火炕上,想是那地龙烧得足,室内温暖如春,她只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夹袄,双颊米分红莹润,颜色极好,看得秦斐心头火起,恨不得把人揪出来先在她米分颊上咬上几口。

屋里的这些人哪知道堂堂郡王殿下此时正在窗外喝西北风,她们一齐围坐在火炕上,吃酒玩乐,不知有多快活。枇杷、芭蕉两个小丫头又跟她们姑娘敬了一杯酒道:“今儿是上元节,奴婢们祝姑娘笑口常开,年年都和我们几个团团圆圆!”

香橙也道:“是啊,回京城这几年,就数今年这年过得最是舒心自在,只可惜今儿不能出去观灯,不然可真是再完满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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