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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2页)

“就是说,在那些中立的勋贵大臣里头,他们大半都认为是你那好外甥女在诬赖安远伯府。”

“这些有眼无珠的酒囊饭袋,个个都没长眼睛吗,连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分不清对错,朝廷真是白养他们了!”孙太后怒道。

麟德帝淡淡地道:“母亲,不独他们这样想,儿子心中也未尝不是没有这等想法,金氏连那种失德败行之事都做得出来,她如今又是债台高筑,会做出讹诈别人银子的事儿来,朕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孙太后见她儿子又要跟她唱对台戏,急忙威胁道:“你心里怎么想,我不管,总之,你要是在这桩事情上敢偏向左相那边,不帮着你亲娘的亲戚,本宫就绝食给你看!”

尽管孙太后这句威胁已不知用了多少次,可出于孝道,麟德帝便是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先答应下来,可是若要让他裁定错在安远伯府,朝中以崔相为首的一大半大臣就先不答应。虽然这些年孙太后一力提拔她侄儿孙承庆同崔成纲抗衡,可崔左相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朝中第一人,权倾朝野近二十载,在朝中的势力可是不容忽视的。

于是这一场御前官司,一打就打了十几天,这期间两方都是想尽了法子,用种种证据来证明己方的无辜。安远伯府出示了一堆帐簿单据,临川太妃则是让周采薇亲笔给孙太后写了一道上书,将一切据实以告。只不过,无论他们两家列出何种证据,总能被对方挑出一堆的不实之处来,又是在朝堂上一通好吵。

见这件事儿热闹了这么些天,民间不少赌坊甚至开赌局赌皇帝陛下会如何判决这一桩官司,结果虽然不少人都认定是那临川太妃有意讹诈,但却都下注赌麟德帝定会循私向着自家亲戚。

可谁都没想到,麟德帝最终对这桩官司的裁决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皇帝陛下压根就没去理会这两家究竟谁亏欠了谁,谁又冤枉了谁,直接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朝堂之上,多少军国大事还料理不完呢,哪有闲功夫管你们这些家长里短!”

除了命安远伯府按照那张欠条所写,三日内将九千两嫁妆银子还给周王妃外,其余奁产命他们两家姻亲自行商量解决。竟是索性推了个干干净净,让他们两家自己私下去闹腾理论。

金太妃见她圣上表哥竟是两不相帮,她儿子仍不知在哪个荒郊野岭胡逛,派出去了十几拨人愣是就没能把这位殿下给找回来,她侄女又得了个口吐蜈蚣的怪病,还在床上静养。只得自己一人带上几个婆子丫鬟天天上安远伯府去跟他们理论。

她虽说也算牙尖嘴利,是吵架的一把好手,可一来她只有一张嘴,再没人来帮她说上几句,到底有些势单力孤。二来那伯府的大老爷虽然说得话不多,但句句都直中要害,往往说得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因为圣上发了话,那九千两欠银是一定要在三日内还清的,罗太夫人只得将她历年积下的一些金玉器物拿到当铺或当或卖,凑了九千两银子交给金太妃。

金太妃才高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再上门去讨债时,竟发现人家虽把她迎进了大门,但却关在二门外头,不让她进去。

赵家大老爷就站在二门边上跟她说了好大一通话,说是临川王妃周氏自嫁入临川王府后,就只知有夫家,眼里心里再没有自己的舅家,竟将安远伯府养了她四年的恩情全都抛到脑后,只知道帮着夫家人,昧着良心诬赖舅家侵吞她嫁妆。这等忘恩负义的女子,既然她心里再无安远伯赵府这个舅家,那赵家此后也再不认她这个外甥女,什么血缘亲情,自此一笔勾销,往后大家形同陌路。

既然连周氏这外甥女都不认了,那安远伯府和临川王府自然也就再没什么姻亲关系了,尤其是像她这种连亲家讹诈的姻亲,真真是有不如无,两府往后最好再不往来。若是临川太妃仍是要诬赖伯府到底的话,只管上顺天府衙门去告官,大家对簿公堂,安远伯府中人往后是绝不会再踏入临川王府大门一步,也请临川太妃别再上门来扰人清静。

赵大老爷说完就挥袖子送客,把个金太妃气得命她带来的下人在赵府门外叫骂了整整一天,她自个则又坐着马车进宫找她太后姨妈哭诉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这几日持之以恒地去找孙太后哭诉求恳,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麟德帝忽然又发下两道旨意来,第一道旨意里罗列了现任安远伯爷赵明硙的几桩错处,除了一通责骂外,另将原赐给安远伯的四百顷功勋田收回两百顷,以示惩戒。

这第二道旨意则是给两位颖川、临川两位郡王各赐了一万顷的永业田,说是另赐,其实不过是把当年所赐的那一万顷地实打实地赐了地契田庄下来。此外,麟德帝又寻了个借口,说临川王对他这个叔叔极是孝顺,多给他赐了五千顷的田产。

除此之外,又把临川王妃周氏的父亲,故太傅周贽给拎出来大加褒奖了一番,说是为表彰其父先前将大半家产上交国库之功,特将周家数年前献给朝庭的田产再赐还给周王妃,算是朝庭给功臣之女所备的一份嫁妆。

只是这道圣旨虽下,却没有送到临川王府去宣旨,而是要临川王和王妃亲自入宫接旨谢恩。

这两道旨意一下,又是惊掉了一堆人的下巴。原来先前麟德帝对这两家的嫁妆大战并不是置之不理,而是明面儿不偏不倚的两不相帮,暗地里却是一罚一赏,到底还是因循私情给自家侄子狠撑了一回腰,且还做得让人挑不出不妥之处来,半点都不落人口实。

众臣都觉得麟德帝这一手玩得相当漂亮,想不到这位天子坐在龙椅上这么多年,竟也终于有了些帝王气象。

倒不是众臣小瞧了麟德帝,实在是他在位这几十年的所作所为,用碌碌无为这四个字来评价那都是谬赞了他,比不得昏庸无能四字更贴切些。

这倒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是庶出的皇子,这皇位原也轮不到他坐,他从小所受的教养也只是如何做个安享富贵的王爷,而不是统治四海的帝王。纵然他后来到底穿上了黄袍,坐上了龙椅,可这帝王之道他却始终未得其门而入。不是听他母亲孙太后的,就是听左相或右相的,偶尔自已做一回主,所拿的主意也都是平庸无奇,倒是这一回让人有些刮目相看。

毕竟这种嫁妆官司,真要在御前定出个谁是谁非来,反而不好。无论麟德帝怎么判,总会有一方觉得不服委屈。二来,若是麟德帝真管了这案子,只怕往后这京城的勋贵们分家、嫁女、娶媳的时候,一遇上这种家产嫁妆的纠纷,个个都一状告到御前,那这大殿之上到底是商讨国家大事的朝堂还是料理家中琐事的县衙?

是以,麟德帝那头一道旨意下来的时候,有些大臣心里是相当以为然的,觉得圣上这回总算是没糊涂,等到过了几天,见了这一罚一赏的两道圣旨,不少大臣都在心里默默地给麟德帝送上了“英明”二字。只有极少的几个眼明心亮之人,开始在心里头猜测麟德帝应付这一桩嫁妆官司的三道旨意,到底是哪位高人在幕后给他出谋划策的呢?

☆、第一百五十七回

燕京城外二百里处,有一处小小的温泉院子,与别处温泉庄子不同的是,这院里的温泉池子不是建在室内,而是在室外修了个青砖池子,将温泉水引了进来。

此时,一个青年男子正赤着上身靠坐在这露天的温泉池子里,手里握着杯葡萄美酒,半眯着眼睛,似是半醉半醒。

晴空里忽然飞来一只小小的青鸟,扑簌簌的振翅声也没能让那懒洋洋的青年抬起眼来看它一眼。

那青鸟在他头上飞了一圈,落到池边一个人的膝上,那人生得容颜俊美,轻裘缓带,气度清华,只可惜身下坐的却不是寻常椅凳,而是一辆双轮木椅。

他展开青鸟腿上的纸条,只看了一眼,便笑道:“恭喜殿下,一切果然如您所愿,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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