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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四老爷心里又是担心他亲娘万一真就绝食而死、又是肉痛那四万两银子还没揣到怀里捂一捂呢就要送出去。纠结了半天,直在太夫人床前乱转了十几个圈子,到底还是牙根一咬答应了下来。“既母亲这般信不过儿子,那儿子就依母亲之意,这就去库里支取了银钱好给母亲送来。”说完便赌气出去,自去库里提银兑换银票去了。

他倒是也想再拖延几日,不想自他走后,那太夫人仍是不饮不食,他这才知道他老娘这是铁了心不见银票不吃饭了。毕竟怕他老娘饿得久了,又生出些别的毛病来,又怕五老爷趁机再弄出些妖蛾子来,当下只得快快取银换银。不到两个时辰便将库中存的金银之物换得了四万两银子的银票,装在两个小匣子里亲自捧到太夫人的上房。

只是四老爷到底心有不甘,紧抱着怀里两个匣子嘀咕道:“母亲要这库里的存银时倒想起来现今我是这家中之主了,只是哪有家主如今正院不得住,且连管家之权都不在我们房里的呢?”

太夫人心知他这不过是想讨价还价,只是也须得给他些好处,不可逼得他太过了,不然日后不好相处,便道:“你二嫂最是个知礼的,她昨儿就和我说要从正院里搬出去,好给你们腾地方,若不是为着芝姐儿的事,我也就喊你过来命你们准备搬迁事宜了。只是这管家一事,你媳妇如今病还没好,且她从没管过家,素日又不是个有才干的,如何能挑起这一大家子的中馈之责?待她病好了,让她先跟着五太太学些理家之道再说罢,这会子还是先由五太太料理吧。”

四老爷一听老太太总算许他搬到正院,多少也算得了点安慰。这才松开手,虽心中万般不舍,到底还是把那两匣银票交到太夫人的贴身丫鬟素云手里,一一点算。见数目分毫不错,太夫人这才命拿过一碗茶来润口。

四老爷忙捧过一碗粥来,正想要侍候他母亲用膳,却听老太太道:“罢了,我如何敢劳动伯爷来服侍我呢?你也忙累了一天了,且回去歇着吧,让宜芝那孩子替你尽孝倒好过你亲自孝敬我。”

太夫人方撵走儿子,宜芝就奔了进来,扑到床边,正要接过粥碗亲自喂祖母喝粥,老太太却摇摇头,将她拉到跟前,泪眼朦胧道:“芝丫头,祖母这些年算是白疼了你了!枉你从小儿在我跟前养大,偏到了这等大关键处祖母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眼睁睁看着你被你那个混帐爹给许下那样一门亲事。”

宜芝自得知父亲竟将她许给个残废后,虽也心中难过不平,但到底比不得眼前祖母的病体要紧,便只顾服侍她祖母。此时再听到她祖母这一番话,心中攒了这么些年的委屈心酸、愤懑不平全都尽数化成了止不住的热泪,滚滚而下。

就听她哭道:“这与祖母有什么相干,都是我命不好,摊上那么个亲爹?我三岁上就没了亲娘,若不是祖母慈心收留了我,又养我在身边,只怕我留在四房早被搓磨死了。在我心里,只有祖母待我的好,再不知道其它!”

太夫人也垂泪道:“好孩子,祖母总算没有白疼你。”便指给她看床边那一个小匣子,“这里头是祖母拼命给你争来的嫁妆银子,一共是两万两的银票,回头我就让你五婶娘拿着这些银子去给你置办嫁妆。”

宜芝忙又再三谢过祖母的恩情,却在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只怕为着她多出来的这一万两嫁妆银子,后日又不知生出多少事来呢!

☆、第十五回

自从太夫人那边松了口,四老爷早早的就和柳姨娘翻起了《玉匣记》,挑了个极好的黄道吉日,也不来回他母亲,径直命四太太去跟她二嫂子卢夫人讲。

四太太对四老爷一向是顺从惯了的,不敢不去,只得去到那边正院子里。二太太请她坐了,一连饮了好几杯茶,东拉西扯的闲话说了不知多少,四太太却总是张不开那个口说出催逼她嫂子搬家的话来。

还是二太太见她坐立不安,又是一脸为难,便笑道:“我前儿翻了《玉匣记》,见那上面写道再过五日便是个黄道吉日,我想着不如就趁那日搬出去,你们也好搬进来,咱们两房换挪个地方。”

四太太听这话,羞得满脸通红,她这个嫂子为人公允,从不曾因她性子软懦就看轻了她,若是有那等狗眼看人低的婆子媳妇对她不敬,但凡传到二太太耳朵里,必会狠狠惩戒一番,管家时一向待她不错,她心里也是极为感念的。不由嗫嚅道:“只五天的功夫收拾东西,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那倒不会,打从袭爵的旨意一下来,我就开始命她们收拾各色东西的,只怕你们房里恐倒有些仓促呢!”二太太仍是微微笑道。

卢夫人这话料得一丝儿也不差,这几日四房院子里几乎称得上是日夜忙乱,连赶了好几个通宵,好容易赶在那日收拾好了,等到十八日上焚香拜祭已毕,几十名婆子小厮便齐齐动手两下里搬来送往。足足花了一天还多的功夫,直到二更天四房才搬进了安远伯府的家主正院,而二房则搬到了原先四房所住的那一处五进院子。

这正院自也是五进的大院落,当下二少爷赵宜铵便住了第二进院子的东厢房,他妹妹宜菲住了第四进院子的西厢房,那东厢房却是给了其生母柳姨娘住。

原本按着伯府里的规矩,姨娘们都是住在最后一重小院的后罩房里,一人三间屋子,拨给两个小丫头子使唤。原先还住在旧时院子处,柳姨娘就眼搀那四房主院空出来的一间厢房。只是太夫人一向瞧不上她,她唯一的靠山四老爷又没官没职的,是个白身没得底气,又不讨老太太喜欢,再是心里疼宠爱妾,也不敢造次不守着府里头的规矩把个姨娘安置到厢房。

如今四老爷既袭了伯爵,又做了个正六品的官儿,且和权倾朝野的左相家成了儿女亲家,自不免得意洋洋,难免于行事上有些放纵。一见爱妾来求自已,四老爷也再不顾此举是否合于规矩,他老娘心中会否乐意,直接就命人把柳姨娘的东西抬到了主院的东厢房。当晚更是不去四太太的正房过夜,就在这东厢房里和柳姨娘饮酒取乐。

俗话说得好,这酒是色媒人,几杯酒下肚,新任安远伯爷便觉得下腹有些鼓噪,蠢蠢欲动起来。又见柳姨娘早已是罗衫半褪,红纱抹胸儿下鼓鼓囊囊的那两个香团团不住的微微颤动、晃来晃去,直看得四老爷眼中只差没跑出谗虫来。顿时菜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一把搂过柳姨娘两个人便往炕上滚去。

又是好一番酣战过后,柳姨娘一边拿着绢扇给他扇风,一边儿叹道:“咱们可总算是搬到这正院子里来了!只是老太太也太狠了些,竟是硬逼着伯爷可可儿的把那四万两的银票送过去,才肯不再为难咱们,真真的这算是哪一门子的亲娘?这从来说起亲娘来,都是只有为儿女好的,从没有反算计着儿女的,老太太可倒好,现放着亲生的儿子不去体恤心疼,倒反为两个毛丫头故意跟伯爷为难,那两个丫头本就有一万两的嫁妆,够多的了,等出了门子又不是咱们赵家的人,倒反又多给了她们一万好去填补外人?”

虽说柳姨娘这些话极得四老爷的心意,听得他心里极是畅快,只是他到底是为人子的身份,听爱妾抱怨几句倒也罢了,这些话他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当下便咳嗽一声,装模作样道:“又在胡说什么?那两个丫头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况结的又都是高门大户的亲事,原也该多添些嫁妆才是。”

柳姨娘不依道:“那咱们菲姐儿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女,怎不见她也疼得眼睛珠子似的。咱们菲姐儿只除了托生在我肚子里,不是太太生的,别的哪一样差了她那几个姐妹们。若是单论相貌,府里这些个小姐里头,就数咱们菲姐儿生得最美,且又口角伶俐,最会讨人喜欢,偏生在老太太眼里,只要不是嫡出,便再见不到那庶子庶女身上一星半点好的,统统只是一味的不待见。”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况这五小姐赵宜菲是一直养在四房院子里的。先前四老爷又是个没官没职的白身,每日里便只在内院和柳姨娘厮混,自是时常能见到这个小女儿跟他撒娇卖乖,且这个宝贝女儿又是他心爱的女人所出,自然也便疼得跟眼睛珠子似的。一想到老太太对自己的大女儿宜芝那般疼爱,却对小女儿总是一脸冷淡,从来不见亲近,不由得也替小女儿有些不平。

柳姨娘见他面色果沉了几分,当下趁热打铁,拿着帕子抹了抹眼睛,呜呜咽咽的哭诉道:“奴家也不是眼气芝姐儿的那两万两银子的嫁妆,谁让她既是嫡出的伯府小姐,又得了那么一门好亲事,这原是她该得的。我只是替咱们菲姐儿心酸,伯爷是知道这府里的规矩的,菲姐儿因是庶出,出阁的时候公中只给五千两银子来操办嫁妆,可这五千银子如今够做什么的呢?前儿我还听宋婆子说如今京中的米价又涨了二钱银子一石米呢!”

四老爷赶忙安慰她道:“到时候咱们给菲姐儿也说上一门好亲,我又是家主,便多给她些嫁妆也是不妨的。”

柳姨娘一抹眼泪,“好亲?菲姐儿现顶着一个庶女的身份,却到哪里去说上一门好亲?如今那些人家,说亲时旁的不问,倒先旁敲侧击的问是太太养下的还是姨娘生养的,多有为是庶出便不要的。那左相的长公子双腿都断了成了个废人,那相国夫人不还是看不上庶女,定要选个大家出身的嫡女配给他为妻。”

“便是老爷如今成了伯爷又如何,菲姐儿仍是个伯府的庶女,只恨她福薄没托生到太太肚子里!呜呜呜……,我可怜的菲姐儿啊!都是一个亲爹生的,偏你姐姐好命就有两万两银子的嫁妆,还有她亲娘留给她的近一万两银子的奁产,只你投错了个娘肚子,便只有五千两,够过什么日子啊?可怜你在家时爹疼娘爱,娇养的金尊玉贵,丁点儿苦都没吃过,等嫁人时却要吃苦受罪了,呜呜呜……”

四老爷见爱妾哭得如此伤心,少不得打点起精神百般劝慰,不住口的说,若是有法子可想,他定不会委屈了他的宝贝女儿。

柳姨娘听了这话,方抬起头来,问他:“伯爷这话是哄我呢,还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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