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也不躲,身材高大的男人垂眸站在台阶前一言不,表情看不出喜怒,沈余欢见状恨铁不成钢,和他说:“你不喜欢小路我可喜欢,我宝贝得很!”
谢礼安慢悠悠地帮腔:“我也宝贝我孙子。”
“妈。”谢迟无奈劝道,“先给他缓冲的时间,别逼那么紧。”
当然,他也需要点适应时间。
沈余欢一拍脑袋:“小路不是最喜欢手表,我再去给他多拍几支。”
她急匆匆要进屋的时候被谢迟拦住,谢迟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唇线紧抿,回头认真和谢礼安说:“爸,这件事别告诉谢千千。”
他和两人强调:“暂时不能让白家任何一个人知道。”
话音刚落,沈余欢嘴角的笑容变得有点勉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兄妹的关系越疏远,近年来隐隐有了水火不容的趋势。她不是没察觉,不过束手无策,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了哪一方自己心里都不好受。
但想到路饮,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谢礼安瞥她一眼,也和谢迟说:“我知道。”
“妈。”谢迟转而又看向她,态度坚决,“继承人这件事必须解决。”
当初他们强行把白时闻塞给他,不顾他意愿,怕的就是没有继承人后家业落入他人之手。当然,即使没有路饮出现谢迟最终也会找到机会废除这个方案,不过现在因为路饮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他不会允许他人觊觎自己亲儿子的地位。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时谢迟忽然想到了刚才和谈斯理的对话,心中隐隐明了。路饮还没开口叫他一声“爸爸”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努力为他铺好未来的道路。
沈余欢见状点头:“好好好,你来做主,妈妈不插手。”
谢迟:“白时闻”
沈余欢心情低落,左右为难:“小迟,他毕竟也是妈妈的孙子。”
谢迟勾了勾唇:“我手上有段监控视频,爸妈有时间可以好好欣赏。”
谢礼安面色一凛:“什么视频?”
从谢家离开后,路饮先将需要检验的双方样本送去鉴定机构,因为情况有变,他当晚依旧在蓝湖留宿。虽说睡的是客房,实际和主卧不相上下,谈照国对他好,让人准备的东西一应俱全。
半夜偷溜进路饮房间睡觉这件事,谈墨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不用开灯也能摸黑爬上路饮的床。但他这次掀开被子闭眼摸了半天却没见到人,吓得立即清醒,迅打开所有灯光,在全屋快寻找。
最后在卫生间里找到了路饮。
路饮大半夜不睡觉,套着浴袍赤脚踩在地上,两手掌心分开撑着洗漱台台面,凑近了打量着镜子中自己的面庞。
镜前灯明晃晃的光线从上打在他脸上,将路饮立体的五官蒙上层深不见底的阴影。谈墨倚着门框看了他一会,等起身走近的时候,路饮开口问他:“我们很像吗?”
谈墨说:“是挺像的。”
路饮的视线从镜子中心点移开,缓慢落在了他的脸上。对视了几秒后谈墨大步上前,用力把他抱在怀中,用后怕的口吻说“还以为你跑了”的时候,沉默不语的路饮抬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他给我了短信。”他说,“告诉我当年他和我妈是和平分手。”
谈墨:“嗯。”
路饮:“其实我对自己生理学上的父亲毫不关心。”
他说话的时候谈墨能听到他胸口剧烈的心跳声:“在我已经不需要父爱的年纪,他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
谈墨:“如果你不想认他。”
路饮:“他还告诉我,他会试着做一个好父亲。”
谈墨:“所以你要给他一个机会吗?”
路饮没说给,也没说不给,这个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
谈墨双手环住他的腰,以一种十分粗暴的方式把他直抱起来,不是浪漫的公主抱,到了卧室把他在床上放下,膝盖半跪在地上,细心地给他穿上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