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南,毛文龙。。。。。。”朱由校当然知道毛文龙投降了建州的事情。
说起来,王琦出使建州的时间段,正是毛文龙被莽古尔泰率兵偷袭的时间点。
但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有必然联系吗?
他努尔哈赤恐怕都不知道王琦要赶赴科尔沁阻止皇太极的联姻吧?
根据锦衣卫传回来的线报,努尔哈赤应该是想要在辽东制造一些动静,以吸引明廷的注意力,从而使得皇太极神不知鬼不觉的率领使团进入科尔沁,完成建州和草原蒙古的联姻。
其实努尔哈赤的算盘打的的确响亮,如果能真的将西面蒙古的势力拉拢到建州的阵营,那么努尔哈赤就能够专心对付南面的明廷。。。。。。
而且,科尔沁那里暂且不论,其实无论是努尔哈赤亦或者明朝廷都没有想到莽古尔泰不足万人的突然袭击,能够让毛文龙如此快的溃败,乃至直接率众投降。
“毛文龙到底在东江镇干了什么?”朱由校突然没由来的愤怒起来,坐在御座上突然厉声喝问道:
“王化贞不是说他毛文龙在东江镇能够牵制数以万计的建州兵卒吗?这两年每年百万计的饷银!还有袁可立是怎么给我保证的!那奏本上怎么说的?说只要拨付足够的费用,修战舰,备器械,预筹毛帅之接济!就能使敌左支右拙,不敢轻易南进!”
朱由校仿佛是在对着空气泄自己的愤怒,数落着一件件自己的深埋心底的疑问,还有对于朝廷诸大臣的诸多不满。。。。。。
“食君禄,明臣职!就是这般?”朱由校霍然起身,双臂猛地平举,面前的奏本一股脑的向下推去。
哗啦啦,奏本摔落在青石板上,零落一地。
就是这般?
乾清宫内,朱由校的声音徐徐回荡。。。。。。
魏忠贤,王体乾已经跪在地上,这个时候,还是任由皇帝泄就好,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千万不要上去说什么劝谏的话,人在愤怒的时候,任何人都是可以迁怒的对象。。。。。。
半晌,朱由校终于泄完毕,扭头看到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奴才,声音嘶哑,带着疲惫:“起来吧,朕还没有昏庸到迁怒你们。”
魏忠贤和王体乾闻言赶紧起身,而后弓着身子双双走在御桌前,将散落一地的奏本一一拾起,那乖顺模样,丝毫看不出一个是东厂都督,一个是司礼监太岁。
朱由校随意的坐在玉阶上,背靠纹凤雕龙的铜柱,望着乾清宫外高高在上的澄清天空:“关键是王琦在科尔沁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让朕心里也有些忐忑。”
王体乾躬身拾着奏本,同时小心翼翼地回道:“那王都尉前往科尔沁之前,曾与奴才说,何不做那班定远!”
“嗯?”朱由校眯起眼睛,望着王体乾:“什么意思?”
朱由校当然听说过班出使西域的故事,但是这和王琦去往科尔沁有什么关系?
“奴才的理解为,在王都尉心中,此次去往草原,是否能和科尔沁联盟事小,如果能斩了。。。。。。”王体乾身子深深的弓着,偷偷抬起眼帘,瞄着朱由校的表情,话头顿在那里。
“斩了,谁?”朱由校眉头一挑。
“。。。。。。皇,太,极,”王体乾一字一顿。
嗯?
额,哈哈哈哈!!!!
朱由校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仰天大笑,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大伴,你真的总能想出一些消化来逗朕开心,”朱由校的眼角都流出了眼泪,脸颊憋得通红,一边笑一边喘着气:“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