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化后,一夜之间草原上所有的花都开了,春天和夏天几乎是同时来临。
林金潼的伤也差不多养好了,军队朝大同赶路,三四天扎营一回,他每日白天练武、牧羊,晚上看书,与李勍相伴,
二人间仿佛回到了过去,又有一丝不一样。
因为林金潼声称失忆,对李勍的称呼要么是“你”,要么是“李勍”,直接喊他大名,听得整日围着李勍转的太监们、将领们都麻木了。
太监们私底下也议论纷纷。
“林公子可真受陛下宠爱。”
“之前听说陛下要与漠国王子和亲,立个男后,且和亲书上允诺此生不纳妃嫔,看来咱们陛下……”
“陛下好龙阳,你我岂不是也行?”
“那也得好看才行,看林公子的样貌,可是绝无仅有的!”
“以林公子的受宠程度,好歹也能封个贵妃吧?”
下一刻,就听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什么贵妃?”
林金潼倒挂在树上练功,闻言问:“什么和亲?你们皇上要和谁和亲?”
太监甲乙丙丁:“……”
四人不敢吱声,生怕说了什么导致脑袋掉了。
林金潼从树上一个倒转翻身下来,墨飞扬,间挂着几缕叶子:“你们说了我不治罪,不说我要揍你们。和亲是怎么回事?”
太监甲哆哆嗦嗦,看林金潼拳头都握起来了,想起他一脚能把叱咤沙场的牧副将踹飞,只好吐露实情。
“陛下之前要与漠国和亲……大人,奴婢只知道这么多,您别揍奴婢。奴婢怕死。”
林金潼想了想,说:“他要跟漠国和亲,所以你们觉得我回燕京最多当个贵妃,是不是?”
“……”
没人敢接他的话,林金潼自己把整件事捋出来了,他面无表情的,看不出喜怒,但太监们都觉得他应当心情不好,因为林金潼说了声“哦,知道了”,就消失不见了。
太监们慌了神,感觉捅了娄子,却又无一人敢去告诉陛下。
林金潼听见这种话,脑中下意识开始想,他在漠国的兄弟姐妹。
四叔要娶哪一个?
和谁和亲?
漠国皇室有不少适龄的公主、可四叔好龙阳,说不定是要与王子和亲。
他心烦意乱,认为自己不应当在意此事,李勍对他的谎言不止一个,和亲也是如此,林金潼想一走了之了,不再为他苦恼和伤心。
他坐在山头呆,又担心刺客来了,李勍的护卫不中用,不像自己可以保护好他,怕他受伤了、中毒了……
若是中毒,自己也可以替他解毒、摘药。
林金潼想了很久,决定看李勍一眼,就离开,从大同到金陵,再去找外公丁远山。
林金潼回去时,李勍还在批奏章,没完没了的国事让他分身乏术。
李勍搁下,看林金潼走过来,笑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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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芒方才去哪里玩了?又去白桦林练剑了么?”
“嗯。”他闷闷不乐地点头,李勍便伸手去拿他的手瞧,“握剑的手都红了,今日就不练了吧?”
“好,不练了……明日再说。”
林金潼抬注视李勍的黑眸,从那眼中倒影来看,李勍眼里仿佛只有自己一个,充满了爱意,溢之言表,林金潼能清晰地感觉到。
可事实上,李勍还要与漠国和亲,还有那么那么多瞒着自己的秘密与谎言。
林金潼甚至不知道怎么问,所以一个字都没问。李勍看他沉默又黯淡,有点疑惑,一手揽过少年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边道:“还有几封奏章要看,看完陪你去看星星?”
林金潼点头,李勍低头翻看着奏章问:“你的羊呢?”
林金潼说:“杨公公牵着的……”说完,忽然又想起这件事。
若自己走了,一白怎么办?
林金潼抬头欲言又止,李勍敏锐地察觉到了,下巴撑在他肩膀上,侧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林金潼避之不谈,李勍眉心微蹙,倒也没有问他。
过会儿,林金潼找到杨献,杨献手里正牵着羊,对他笑道:“林公子,奴婢正在帮您遛弯儿呢。这一白啊,三个月都长这么大了。”
林金潼轻轻摸了摸小羊,喊:“杨公公。”
杨献:“奴婢在,公子有何事吩咐奴婢?”
林金潼问:“你喜欢一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