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抢不闻钟的?”
这话从墙角传出。当他们开打后,诗棠就缩去了角落里,也不敢抬头看,听见魏出云他们带着人来才稍微大胆些,但仍是捂着脸,生怕血溅过来。
“不像。”萧满过去扶起她,“我们遇见的第一批都是归元境,不曾蒙面遮掩,自尽也是选择逆行体内灵力,没有在齿缝里藏毒。之后……”
萧满声音低下去。之后的都被晏无书暗中解决,说明出动的人并非他们能够对付的。而这群人全是守一境,想来不是同一种目的。
这样一来,便有了的推测。
“他们身上搜不出能辨认身份的东西,甚至乾坤戒都没戴!”
曲寒星他们已开始查探尸体。莫钧天尤其不怕死人,对待他亲自杀死的那两个更是慎重有加,扒干净衣裳检查完后,还帮他们穿上,道:“谢谢你们让我练手。”
言罢朝他们鞠了一躬。
“不闻钟是你们的任务目标吧?”把所有人都翻了个遍,马五压低声音说道,“既然不是来抢它的,那这批人是为了什么来的,我们倒是有点头绪。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回驿馆。”
“但萧师兄和小莫要如何进去?”钱三问。
谁也不清楚在神京进行任务的同修有多少,为避免走在街上被看见,萧满和莫钧天出门前皆换回了原本的打扮,听见这样的担忧,只能道:“我们有方法,你们先去,我二人随后就来。”
钱三不疑有他:“行,你们小心些。”
几位同修联系到人善后,先行回去驿馆,魏出云与曲寒星留下陪萧满他们。诗棠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主意:“这样好了,小莫,你借我一身你的衣裳,我们三人都穿男装,然后咱们对秦姐说,我们扮成男孩儿出门游玩不就好了?”
“诗儿,从前怎么没现你如此有智慧!”曲寒星感慨万千。
“好了好了,快走吧。”诗棠催促,她可不想在满地死人的地方多待。
萧满带诗棠去最近的客栈换装,再回驿馆,去寻钱三他们几人。
他们住的院子是驿馆伙计们的住处,这会儿正是日间,伙计们各自忙着差事,没在屋中,很是清静。
神京城的午后日照极烈,因而只开了半扇窗,桌案置在屋室内侧的阴凉处,软垫已备下,茶水正在烧。
待得众人坐定,马五指着桌上的茶,道:“就从这壶茶说起吧。”
再看向魏出云与萧满:“魏师兄、萧师兄,你们两人这般聪明,想必已有现了。”
萧满点头:“神京的水里蕴藏着不少灵气。”
“对。”这回开口的是钱三,“我们来神京也有一段时日了,起初不是在这驿馆帮工,是在负责统筹各地表演团使团的衙门里,那时候,不小心听来一句,说这次祭典定然会出乱子。”
纵使提前布下了绝音符纸,说到后半句时,钱三仍是警惕地压低声音。
萧满凝思片刻,说出心中猜想:“今日在城中,我与小莫曾谈起过灵气异常之事,想必就是因此惹来了杀身之祸。”
几位同修对视一眼,沉声道:“神京城如今热闹,修行者与寻常百姓混在一处,无论分辨或是防备,都极为不易。”
曲寒星觉得很奇怪:“可修行者大都能分辨出水里有灵气,难不成现一个,他们杀一个?”
“怪我们当时谈论的语气太不自然。”萧满敛下眸。
屋中寂静片刻,炉上水沸腾起来,钱三揭开壶盖,往里头丢了些茶叶。分茶时,萧满问:“你们打算查吗?”
“当然想查啊!”钱三说道,“我们的任务是来祭典帮忙,若是祭典砸了,任务岂不是跟着砸了?”
马五语气格外感慨:“起初以为这任务不过是打打杂就能应付过去的好差事,谁晓得这般危险。”
但很快话锋一转:“不过应当轮不到我们去查,神京城里这么多官,祭典又是大事,他们肯定早操心上了。”
“此言有理。”曲寒星点点头。
“也查无可查,你看方才那群人,身上多干净,什么线索都寻不到!我们现在知晓的就这一句话,以及现了水里有灵气。”赵六耸耸肩,旋即又摊手,语气无可奈何:
“可水中生出灵气,虽说怪异,却绝不能归为坏事!万一是皇帝想向他国展示北苍大国雄风,故意整的这样一出呢!”
可若是如此,便不会因一句不对劲招来杀身之祸了。萧满没将这话说出口,他轻轻拢了拢衣袖,垂眼道:
“我们先做好自己的任务,神京城的事太大,不适宜掺合。但有今日的前车之鉴在,诸位千万要小心。”
“可别在外面说关于灵气的话了。”马五提醒道,继而语重心长地对诗棠说:“你这小姑娘更是。”
钱三附和道:“最好是别乱跑了!”
一番谈话之后,萧满、莫钧天、诗棠告辞离去。莫钧天在方才那场对战中有所收获,没跟他们一起回屋,去了练剑的那片空地,琢磨复琢磨。
西厢尽头的小屋依旧阴暗潮湿,萧满点燃桌上灯盏。
“好困,我先睡一会儿。”诗棠掩面打了个呵欠。
萧满道好,他仍放心不下灵气之事,取出莫钧天弄到的那份地图,展开细看。
不到须臾,却闻屏风之后,传来一声沉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