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谢长行赶来的时候,正好看的就是这一幕——自己的头正被当成一颗皮球,在地上咕噜噜地被踢来踢去。
谢长行:“……”
踢球的人抬起头,呦了一,招呼:“来一起吗?”
谢长行:“……”
谢长行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委屈巴巴的小表情,仰着脸无辜地说:“我从小到大,都很羡慕踢球的小伙伴,呜……”
江临双:“……”
——鸡皮疙瘩起来了啊,卖惨卖得刻意,一点都不让人捐款,只让人殴打他一顿。
下一秒,鬼怪枯瘦的手一把伸向自己的头,抢在江临双踢一脚之前,把自己的头拿在了手里。
不知怎么,它竟然也像拍皮球一样,拍了拍那颗头,头颅砸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在众人眨眼的间隙,那颗头竟然不知何时,变成了女主演秦虹欣的头!
众人回头,赫然看女主演秦虹欣的身子站在原地,只是肩膀上空空如也,有一层淡淡的绿光蒙在脖子上,幸好是没有什么血腥场面,但这也足够骇人,尤其是秦虹欣的头正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尖叫。
“救、救命!”在拍皮球的间隙里断断续续地发出求救,拍皮球的鬼怪转过身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刺离去,秦虹欣的头颅也被拍打远去。
“追!”谢长行甩出几张护身符到秦虹欣剩下的躯体上,转身飞快追向逃跑的鬼怪。
江临双也吩咐:“鹿颜留下。”完,他也快速向那个方向飘去。
原地的导演助理瑟瑟发抖地看被鹿颜揽住的无头女身,畏惧地缩在角落里,不知所措。
*
古宅的廊长得都相似了,中间又有许多岔路口和楼梯,那鬼怪占地利优势,逃得飞快,远处不断传来拍皮球的咚咚,夹杂女主演秦虹欣断断续续的求救:
“大师……救命、救……呕……”
估计是被拍晕了,求救里有几痛苦的呕吐,江临双和谢长行紧随其后,但仍然被不断拉开距离。
谢长行状,干脆停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罗盘,他右手比了几个法决,罗盘上的指针亮起一道金色的光,随即那道金光飘到半空,形成一个箭头,指向一个方向。
“这边。”他,和每一个看手机导航的人一样,原地转了转,以确认箭头方向正确。
江临双新奇地看这法术,这是改进改进,搭配显示一个小地图,不就真成全息导航了。
谢长行解释:“我家一位前辈教我的法术,我改良了一下,我在那鬼逃跑前给它打了个印记,我可以用法术追踪这个印记,且显示它的大概方向。”
也许是谢长行的追踪法术在整个玄学界都属于专利技术,那跑的鬼怪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被追上。金色的箭头带他们穿过一片一片相似至极的廊,最后来到一扇特殊的双开门前。
江临双刚推门,谢长行拦住他。
“
我先。”
哦哦,肉盾圣骑士在队伍最前面,江临双了解,比了个你请的手势。
谢长行抽出长剑,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然后轰地一一剑劈下,那扇双开的雕花木门轰然炸成一片木屑。
门里传来一凄厉的鬼叫,谢长行坐轮椅,速度实不慢,江临双门口那些灰尘散去进门,发现谢长行已和皮球鬼打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瘦长的身影,现在露出它的本体,四肢像四根细细的竹竿子,支撑小小一个身躯,像一只四处蹦跳的竹节虫。它皮肤粗糙开裂的惨白脖子上,却赫然顶一颗面色红润、皮肤柔软的鲜活人头!
“救命,救命啊!”人头发出惊恐的尖叫,“我是剧组的摄影组长!大师救命!”
秦虹欣的头正被摆在一旁的一个木头架子上,旁边,赫然有两个活人的人头,正一起发出求救,秦虹欣似乎没缓过来,眼神都是迷茫的,正在干呕。
鬼怪与谢长行缠斗,但显然不敌后者,琉璃剑光四处飞溅,把绿油油的屋子照的亮如白昼,鬼怪用剧组摄影的音惨叫在地上爬行,那人头的表情一会儿是惊恐的剧组摄影本人,一会儿是阴毒怨恨的鬼怪,看得几个受害人都绝望地哭喊起来。
“住手!”地上的鬼怪忽然用摄影的音厉喝道,“住手!你在杀人!”
它,一把扯烂自己灰褐色的肮脏上衣,露出青灰干瘪的身躯,只那瘦骨嶙峋的肩颈上,自然而然地生长那颗鲜活的人头,皮肤过度连接处很是平滑,像是一个人穿短袖被爆晒后的肤色过渡一样,虽然有过度,但丝毫看不出接口。
“你砍下我的头,他就死了!”鬼怪发出一得意洋洋的笑,“砍头是什么结,你难道需试一下才知道吗?”
谢长行停顿了,他微微蹙眉,看地上的鬼怪,以他的修为看去,那鬼的身子和头颅竟然浑然一体,完全找不到任何缝隙。
这鬼打架本领不强,但实是邪门,谢长行不色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江临双。
“阁下有什么办法吗?”
江临双诧异地看谢长行:“呦,有求于人的时候,就不嘴花花喊小月亮了?”
谢长行抿唇低头,一副害羞的模样回答:“你不是管人家叫小瘸子么。”
虽然喊的不是本体……行吧,扯平。
江临双摆摆手,指挥:“来,把它放桌上。”
“好的。”谢长行作干脆地抽出几张黄纸,快速折叠,竟然折出四个活蹦乱跳的小纸人来,纸人一抬头,脸上竟然画四个不一样的表情包,为首那个正好画一个黄豆微笑的表情,也不知道谢长行的表情包库存究竟是过时了多少年,竟然在用这么古早的表情。
小纸人嘿咻嘿咻地跑过去,抬起弹不得的鬼怪,吭哧吭哧把它往大桌子上放,手脚麻利地找出一捆麻绳,给这鬼来了个五花大绑。
摄影的头颅露出一个狐疑的表情,但随即很是不屑地撇撇嘴。
江临双笑了笑,和蔼可亲得像个牙医。
他把地狱火
黑镰随手放到一边,重新凝聚地狱火焰,这一回,火焰形成一把小刀,怎么看,都很像一把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