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被送走了,月的心绪却愈发地缭乱了起来,此时此刻在他的脑海中飘来飘去的全都是菊东篱的身影。那样如花的生命,竟然在诞生的时候便已然枯萎了一半;那般冰雪之聪明,却隐没在鲜为人知的“菊花台”中。苍天无眼呀……
月夜时分,花黔月见l似乎没有回来的迹象,他索性便在“惯性”的作用之下自己偷开着直升飞机又跑了“菊花台”中。
不过今夜在花黔月的眼中却是风景不与往日同。素来皆是月色淡然的眸间映像在今夜竟然悄无声息地换做了满眼“菊东篱”。
菊东篱的白色长衫在微风中不停地闪着涟漪之光,他的十点指尖则更是妙韵斐然。时值他不经意地抬头之际,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便和花黔月接到了一处,难道是“隔花人远天涯近”么?为什么两个人明明是近在咫尺,却又似是远过了天涯呢?
这并不是什么幻觉,因为人真的是越来越远了。在花黔月没有在意的时候,悄悄来到此地的l已经把他栓在了直升飞机的绳梯上,此时此刻花黔月就像那奔月的嫦娥一般飞仙羽化在了菊东篱的视线终点之上。
菊东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郁纳到:“这个花黔月到底是要做什么?他为什么要闯进我这平静的生活呢?害得我最近记忆力是越来越差了,总想不起来自己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哎……”
菊东篱真的会想不起自己把东西放在哪里么?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至于他的东西为什么总是神秘地长出了“脚”,那可就要归功于l的调查了。l为了得到菊东篱的指纹以及来到过他这里人的指纹,可谓是经常地会借一些东西走,虽然每次都会还回来,但是可惜没有一次还对过地方……
相较于菊东篱的自怨自艾,花黔月的处境则是要可怜许多。他在被l“捉拿归案”之后,便被关起了“禁闭”。
豆丁版l蹲坐在花黔月的床头,盯着他的脸问到:“ラィ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又去菊花台了?”
“赏月……呀……”
“那里不安全!”
“可是我在那里赏了很久了呀!不是也没出什么事情么?”
“一旦出事,便是大事!今天我调查过直升飞机的驾驶员了。结果很诡异……他竟然缺少了一天的记忆!就是你发现‘菊花台’那天的记忆,关于那天的事情,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天……他很有可能是被人催眠了……所以现在他这边的线索也断了。明天我会去调查菊东篱的朋友‘艾筠才’,希望可以从他那里发现蛛丝马迹……好了!ラィト……你的睡觉时间到了!”
“はい!お休み……”
无奈呀!无奈!除了无奈,花黔月此时还能怎样呢?自己请回来的“祖宗”竟然连睡觉的时间都给他规定好了。自己接触的人也被限制了,这简直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呀!是不是把l送回日本会更好一些呢?不过历来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l在这边发现了一个很有挑战的“阴谋”,他又怎么可能乖乖地回去呢?
当花黔月已然快要被名为“无奈”的大气掩埋之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上竟然重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肚子上的小豆丁l,不禁疑问到:“你怎么不去睡觉?”
僵持……僵持……再僵持……一成不变的僵持……恒古不衰的僵持……
“呼……呼……”
当l的鼾声传来之时,花黔月暴怒到:“竟然这样就睡着了么?难道睡觉不用闭眼的么?怪不得黑眼圈这么严重,原来眼睛就从来没有休息过!”
花黔月用一只手拎起了自己身上的l后,刚刚想要把他放到客房的床上,谁知这l竟然一下子变得好似树袋熊一般四肢交错地盘在了花黔月的胳膊之上,如斯一来无论花黔月使出多大的力气,他都全然无法把这块名为l的膏药从自己的胳膊上甩下去了。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这个豆丁l一起在自己的软榻上睡去了……
作息时间一向精准的花黔月,在早上8:00钟的时候又准时地自然醒了。他才爬出被窝便不得不对着镜子中的“裸男”爆叫了起来:“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衣服呢?怎么会这样?”
当花黔月把自己的被子抖了千万遍之后,他不禁纳闷到:“l哪里去了?”
随后,花黔月的脚步落到了衣柜的面前,他的玉指打开了柜门,此时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是……空空如也?
“为什么我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忽地,花黔月的手机已然是不知时节地高声唱起了歌来:“素敌だね!二人手をとり步けたなら,行きたいよキミの街家腕の中……”
耳闻到这唯一的一支日文歌曲,花黔月立时便接通了只可能是l打来的电话:“l?”
“ラィト……你应该起床了吧?”
“当然!你知道么?我的衣服竟然全都不见了!”
“知道!因为是我没收的!”
“什么?你为什么要没收我的衣服?”
“因为你没有听我的劝阻……如果我不没收你的衣服,你今天晚上又会去菊花台没错吧?”
“你…………”
“我已经把你今天要处理的文件放在书房了。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晚上等我回来!”
“l……”
“…………”
“……”
盲音……令人绝望的盲音!l已然是挂断了电话。
一气之下,花黔月已然是裹着床单冲到了书房之中疯狂地办起了公。在这股狂热的怒气炎灼之下,花黔月的工作效率竟然比平时快出了许多倍。他望着这些完成品冥思了片刻后,忽然一个非常诡异想法窜到了他的脑田之中……
花黔月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之后,自言自语到:“l只是不让我今晚去菊花台而已,那么我白天去的话,他岂不是就不会知道了?哼哼……”
思虑至此,花黔月便满心欢喜地裁剪起了自家的备用床单和窗帘,须臾之后,一身超越了流行最尖端的“时装”就这样从花黔月的手中诞生了。他对着镜子自信地笑了一下后,自语到:“没有衣服能难住我么?哼哼……如果不是因为身在花天的话,我可就是世界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了。”
花黔月在整理好了行囊之后便倒退着脚步走出了自己的别墅,随后他也没有去调动自己的直升飞机,而是改乘了出租车。
当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来到了“菊花台”之际,他的耳朵在一个瞬间里迷醉了……他轻声漫步地走到了听雨阁的堂中,暗赞到:“好一曲‘高山流水’呀……真没有想到菊兄竟然还会有此雅兴!”
骤闻人声,菊东篱立时便停下了自己那弹拨于悬丝之上的尖葱玉指。他抬头望了一眼那服装怪异的花黔月后,便冷声冷语地问到:“怎么是你?怎么在这个时候?”
“难道不能是我?难道不能在这个时候?”
“在这种时候来恐怕不是来赏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