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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管家等人只得应了，谢恩不迭，晚间的时候都自己聚自己的，荆谣自己在昭瑰堂内室中看话本消遣。晚间戌时荆谣就换了中衣躺下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愣了半晌爬起来悉悉索索的翻柜子找东西，外面小丫头听见动静连忙进来了，掌了灯低声问道：&ldo;少爷要找什么？&rdo;&ldo;没事。&rdo;荆谣让烛光刺的眼睛微微眯着，低声道，&ldo;你们都去睡吧，别熬着了。&rdo;小丫头将里面的灯点着了一盏，轻声道：&ldo;那就点这一盏吧，省的少爷一会儿不小心碰着了。&rdo;荆谣点点头，那小丫头去了，荆谣翻了一会儿，找出秦晏以前用过的一个扇子出来，打开扇了扇，又好生放了回去，不多时又从小箱子的最里面摸出一个秦晏用旧了的扇坠子，拿出来摆弄了一会儿，刚放回去后想了想又取了出来，走到床头找出自己的扇子来把秦晏的扇坠子拴了上去。荆谣躺了下来，半晌还是睡不着，又爬了起来，将柜子里的那小箱子翻了出来，蹲在箱子边上就着淡淡的烛光细细的看里面的东西，最后忍不住全拿了出来，小心的一件件摆在床上，挨个摸了摸玩了玩，不知何时才睡了过去。半夜里秦晏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场景，烛光下荆谣只穿着件中衣趴在床上，身上没盖被子，怀里一堆杂七杂八的零碎东西，上前一步细看……全是自己的旧物。秦晏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心中突然涨的满满的。秦晏上前小心的将荆谣怀里的东西拿了，又取过被子来给他盖上，因见他手中还攥着把扇子，轻轻的将那扇子抽了出来，荆谣手中突然空了，眨了眨眼醒了。秦晏一笑：&ldo;吵醒你了？几时睡着的？&rdo;荆谣怎么也没想到秦晏这时候能回来了，又惊又喜，连忙爬起来笑道：&ldo;哥哥怎么回来了？差事完了？&rdo;&ldo;嗯。&rdo;秦晏扯过薄被给荆谣披上，坐下来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慢慢道，&ldo;一路上都挺顺的，只因为前两日那边下了冰雹，路不好走，耽搁了点时间，今天刚入夜我们就进京了，带着晁泽，都怕出什么事，我们几人商议了下也没停下，直接进城将人送进了宗人府，虽说是犯了夜……大伙儿也都各自回府了，你这几日可好？&rdo;&ldo;嗯。&rdo;荆谣连忙点头，忍不住往秦晏身边蹭，&ldo;就是想哥哥了……&rdo;秦晏笑了，拿起床上的一条半旧的玉穗子笑道：&ldo;看出来了……&rdo;说着将人搂在怀里，低声道：&ldo;我也想你，这才不到一个月，怎么就觉得走了这么长时间呢？&rdo;荆谣低声笑：&ldo;一日不见……&rdo;&ldo;如隔三秋。&rdo;秦晏低头在荆谣额上亲了下，&ldo;我让人送回来的槐花蜜你可吃了？喜欢么？我这次回来经过那里又让人买了些。&rdo;荆谣摇摇头：&ldo;没吃，就打开闻了闻……&rdo;&ldo;闻？&rdo;秦晏失笑，&ldo;好闻么？&rdo;荆谣憨憨的，点头：&ldo;好闻。&rdo;&ldo;还敢接话！&rdo;秦晏忍不住在荆谣脑门上弹了下，&ldo;我赶着让人给你送回来是光让你闻闻的？&rdo;&ldo;那我明日就吃。&rdo;反正秦晏已经回来了，荆谣大方了许多，&ldo;明天让厨房里用这个做枣花蜜糕来吃。&rdo;秦晏差不多明白荆谣的心事，心中愈发疼他，低声道：&ldo;以后再有这出门的差事无论如何我也得辞了，不然就带着你去……&rdo;荆谣听了这话高兴得很，点头道：&ldo;能让我跟着就行！&rdo;荆谣又将近日十里红妆铺面里的事跟秦晏细细说了，账目上的事也交代了一遍，秦晏点头：&ldo;才这几日，能有这些出息就不容易了，辛苦你了……家里还有什么别的事么？&rdo;梅夫人的事荆谣本不愿意跟秦晏说，但一想自己也瞒不住，回来吉祥他们总会告诉秦晏的，索性就都说了，秦晏听了果然动了气，冷笑道：&ldo;我才走了几日，她就开始挨个的找麻烦了，来日我若是谋了外任，她还不得把这家都搬空了。&rdo;&ldo;哥哥别生气，反正也没让她占着什么便宜。&rdo;荆谣想起那三百五十两银子还挺乐呵的，&ldo;倒是让我折腾了一顿，想来近日也不敢再来了。&rdo;秦晏一笑：&ldo;真是长大了，都能看家了。&rdo;荆谣先是一笑，随即明白过来又被打趣了，秦晏一笑哄道：&ldo;我逗你呢，最近你照管家里和铺子上辛苦了，来，我犒劳犒劳你……&rdo;秦晏翻身压在荆谣身上，挥手将帐子放了下来。翌日秦晏本能歇一日的，只是晁嘉又命人来传，不得已，秦晏早早的换了官服进了宫。晁嘉没让秦晏上朝，直接命他去御书房中等着，还恩赐了一顿早膳，秦晏用罢后又等了一会儿晁嘉才来了，见着秦晏笑道：&ldo;这趟差事办的不错，我起先还怕他得寻死，你倒是将人好好的接回来了。&rdo;秦晏淡淡一笑，低声道：&ldo;皇上谬赞，臣当不起，只不过是在他的饭菜中下了些让人疲惫无力的药，皇上放心，药的剂量很小，就是太医也诊断不出来，且是臣亲自动手，并无第三人知晓。&rdo;&ldo;哦，我说呢。&rdo;晁嘉冷冷一笑，&ldo;昨夜我让人去宗人府看他，他爱答不理的，我以为他已心灰意冷所以才做出那副样子，原来是用了药的缘故，呵呵……我一会儿就命人送最好的太医过去，一定要将皇叔的病治好了，我可还有许多事要问他呢。&rdo;秦晏心中一动，低声问道：&ldo;皇上……准备如何处置晁泽？&rdo;晁嘉淡淡一笑：&ldo;他的罪过，单砍头是抵不了的，但他偏偏又是皇室，不好动极刑……朕也正犹豫呢，跟你说这些朕是不怕的，若按着朕的心意，活剐了他才好！但……这话朕却不能说。&rdo;秦晏一顿，刚要接话时晁嘉笑了：&ldo;别多想，朕不是让你在朝中出头提这事，就是你提起来……朕也不能答应，这正是难处……&rdo;晁嘉眼中闪过一抹戾色：&ldo;秦晏，仁君不好做啊……&rdo;&ldo;苏先生是什么意思？&rdo;秦晏正觉得奇怪，平日自己来多半能看见苏卿辰，今日却不见，&ldo;先生近日可好？&rdo;晁嘉揉了揉眉心疲惫道：&ldo;正是为了这个叫你来的，从昨晚晁泽来了先生就去了宗人府，一直没出来，朕遣人去请先生也没理会，他……你知道的，心里的恨意比咱们都深，晁泽终于押回来了，他定然坐不住的，朕已经跟那边的人说了，先生想如何就如何，弄出伤来就说是在哲林打仗时落下的。&rdo;&ldo;朕担心的是先生的身子，自打出了上次刺客的事后先生一直殚精竭虑的，我看着就不好，到底是有些年纪了，总这么费心思哪里受得了。&rdo;晁嘉已经同苏卿辰说过几次了，奈何苏卿辰根本不理会，&ldo;我想着晁泽的案子……还是交给大理寺和刑部，你同徐尚书一同商议着来吧，让先生歇歇。&rdo;人押在宗人府，却要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审，秦晏一笑：&ldo;皇上既信得过臣，臣自然不敢推辞。&rdo;&ldo;不信你还能信谁？&rdo;晁嘉苦笑，&ldo;你看我现在手下还有几个信得过的人？衡棋如那东西太可恨，如今每日下了朝就回府，朕邀他聊会儿他都心不在焉的，想来是记挂着他夫人，唉……说到底还是你们有福气，我同先生每日除了这朝政就没别的可做了。&rdo;秦晏轻笑：&ldo;等明年，礼部还有宗室那边大概就要催皇上大婚、纳妃了，皇上如今膝下还没有皇子，为国本计，按例是不必守足三年的，且承重孙本也没那么严苛。&rdo;&ldo;大婚……再说吧，纳妃就不必了。&rdo;晁嘉自嘲一笑，&ldo;朕以前就想好了，若来日得了命闯出这一片天来，必不会再让后辈受这些苦处，来日寻一低门有德的女子为后，再生几个嫡皇子嫡皇女就罢了。&rdo;晁泽看向秦晏心中微微遗憾，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想过，若大事能成来日就迎娶秦思为后，如此既还了当年秦晏待他的情谊，又得了个温婉妻子。当然，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成了衡棋如对秦思多年的情谊，全了自己同衡棋如同甘共苦的义气，而且最重要的……秦晏若是成了国舅，晁嘉也不敢像现在这样重用他了。晁嘉捏了捏眉心轻笑：&ldo;朕从未像你们一般有过那样喜欢的人，也看不大明白，如此也好，少受些折磨，对了，荆谣近日可好？&rdo;秦晏淡淡一笑：&ldo;托皇上洪福，内子很好。&rdo;晁嘉又同秦晏说了几句闲话就让他跪安了，秦晏自去寻刑部的徐尚书同他商议晁泽的案子。从宫中回来后秦晏命人将吉祥叫了去，屏退众人后吩咐了他半日的话，最后又嘱咐道：&ldo;这些腌臜事也不必让荆少爷知道了，他每日的事够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