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正坤本想让朱高华来沙棘城。母亲郭巧茹下落不明,娘亲钟花、娘舅钟馗和包王舅舅都在阴京平都山,别说五华山被阴廷封锁,就是不被封,在当前形势下,平都山的三位长辈亲鬼也不可能前来。
朱高华是他的师父,前来主持婚礼,坐在堂上接受新郎新娘磕头,仪式方才喜庆完整。但考虑到李天侯的感受,李正坤只得拒绝朱高华前来。
至于为什么不让李天侯前来,李正坤也说不上原因,反正就是不想让他来。说话人揣测,也许李正坤觉得对不住未婚妻席青忭,不愿将跟阿述玉提娜公主的婚礼办得太正式、太隆重吧。呵呵。
但自己这方还是得要个亲鬼的,便只能是兄弟禇雄儿了。要不显得太过单薄,会被万灵国鬼笑话。
禇雄儿倒不含糊,奔进忙出,脸上带着兴奋万分的快乐和笑容,似乎他结婚似的。
到了吉日那天,朝野欢腾,万民同乐。
国王漏耳巴适冥交出他的私藏,三百门大炮,充作礼炮,集中在王宫门口,对着天空狂放,声响震天,将满城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生生变成背景声音。
禇雄儿集中了五千只火枪,在王宫大门前站成十个方阵,朝天放枪,声音齐整密集,犹如波涛一般,一浪又一浪。
民间自组织起许多杂耍、魔术、弹唱等多种形式的贺喜节目,轮番在城中各大街道上巡回上演,让全城军民大饱眼福。
王宫大殿上,公主阿术玉提娜身穿红色华服,头戴金冠,面罩洁白沙巾,由两个侍女扶着,羞涩而激动地站着,静静地等候附马到来。
国王漏耳巴适冥、王后黑石花兀喇坐在王坐上,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文武大臣站列两厢。各城邦城主站在大臣后面,因为数量太多,队伍排到了大殿之外。
但新郎,也即是附马,却迟迟不现身。
吉时快到了,王后黑石花兀喇很着急。国王漏耳巴适冥却暗中希望这个讨厌的附马最好永远不要出现,虽然女儿会因此伤心。
禇雄儿内着铠甲,外罩红色战袍,仗剑站在王座侧面,注视着大殿里的一举一动。虽然王宫卫队、城中治安全都由他的军队管着,但毕竟万灵国众臣和城主都在,国王漏耳巴适冥也在,万一漏耳巴适冥或某个大臣有异动,闹出事来,岂不毁掉哥哥的婚礼!
因此,他象一只鹰一样,紧盯着大殿里的一切。至于哥哥为什么迟不进殿成婚,他倒没放在心上,因为哥哥来与不来、迟来早来,无论什么决定,他这个所谓亲家代表,都高高兴兴无条件支持。
那么,李正坤到哪儿去了呢?
他正跟自由署主事霍蒙生,在后花园的高塔上畅谈对万灵国未来的经济政策。
霍蒙生道:“主公平定万灵国,功勋盖世,但万灵国在漏耳巴适冥手中,因循守旧,不思进取,商业和经济展还停留在一千多年前,生产亦全靠手工作坊,跟现代商业经济半点不沾边。如果就这样跟五华山地区通商贸易,不过以物易物耳,没有什么价值,对五华山地区也帮助不大。要想让万灵国成为五华山地区的坚强后方,能够源源不断地输出兵源和军饷,必须对万灵国的经济模式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造和重塑。”
李正坤以手抚其背:“我之所以请霍先生前来,并非只为来替本将军接亲贺喜,而是想让霍先生对万灵国经济社会进行多方考察了解,为将军府制定恰当的政策措施提供思路。对于万灵国的政治建设,我早有韬略,对于经济建设,便要多靠霍先生思度。”
霍蒙生笑道:“主公连自己的个人幸福都搭上了,足见主公决心之大,属下又怎敢不尽心尽力。”
一语提醒梦中鬼,李正坤跌脚道:“糟了糟了,光顾跟你说话,差点把本将军的大婚搞忘了。”
往空中一跃,化着黑风,拎着霍蒙生下到地上,匆匆往大殿赶来。
大殿里都急成一锅粥。
王后黑石花兀喇最着急,命内侍、宫女四处寻找。内侍、宫女纷纷报告,寻遍王宫,都不见附马爷的踪影。黑石花兀喇调不动卫队,否则她会命卫队上街去寻找。
国王漏耳巴适冥却面带笑意,一付不急不恼的样子。
大臣和城主脚都站酸了,也早已心中犯嘀咕,但看着上面那位仗剑瞪眼的禇雄儿,又看着王宫大门及到处持矛而立的侍卫,都不敢轻举妄动。以前只听传闻,国王被王后和附马控制,已失去权力,现今从这大殿上情形看来,传闻也许是真的。
公主阿述玉提娜稳稳地站着,似乎一点不着急。
突然,一个内侍飞奔进来,一边喊道:
“附马爷到了!”
李正坤迈进殿中,公主阿述玉提娜脸上露出笑容。她知道事情已走到这一步,附马绝不会干糊涂事,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国王漏耳巴适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情嗒然,精神一下子萎靡不振,身子亦瘫坐在王座上。
王后黑石花兀喇如释重负,以欢喜的声调责怪附马道:
“吉时都快过了,附马怎么现在才到?”
李正坤呵呵大笑:“启禀国王和王后,本将军什么时候到,便什么时候才是吉时。”
王后黑石花兀喇道:“现在应叫父王和母后了。”
“这——”
李正坤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不自然,有些叫不出口。
霍蒙生来到前面,他是五华山将军府的迎亲使者,对国王和王后行礼,然后说道:
“请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主持婚礼,礼成之后,李将军自然改口。”
国王漏耳巴适冥嘴里出一声冷哼,没有说话。王后黑石花兀喇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