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有想象得那么久。”多纳用手指慢慢地摩挲着那张图上的陆地和大海,“我记得这些标识应该是在一百多年前吧,关于柯木娜群岛的记号,当时海员们以为它是只有一个大岛和三个小岛,而实际上它还有一个附属岛在退潮时会露出来,这重新划定了三条航线的归属。这应该是新月王国第六王朝时期的事情。”
“哦……那这张图至少应该说第六王朝以前的了,”丹插嘴说,“那它保存得还算不错啊。这些红线又是什么意思呢?”
“说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画上去的,”多纳说,“看上去应该不是我们常用的绘图墨水。它有点凹凸感……而且浸水以后也没有模糊。”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都盯着那些诡异的线条,
福德船长用手指在线条上一遍又一遍地描绘,但很难辨认出从始至终的一条,他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手指的滑动忽然有些加快了。
“嘿,”他对多纳说,“你不觉得吗?虽然这些线都纠结在海里,但是总有一段时间它们会接近陆地。”
多纳朝海图更近一下,眯着眼睛。
福德船长向他展示:“看,这里……它绕过去了,然后又绕过去了,这里……它看起来要靠近索兹里德半岛了,但又错开。再看这一条,管不了它从哪儿开始的了,反正它几乎快要到苏梅海湾了,可它依然滑过去,没有靠岸……如果它总在试着靠岸这些线段就说得通了!这里,在靠近瓦尔腾堡的海岸边,也有一条红线……这就是我们经过的地方。”
多纳一下子抬起头:“你是说,这是猩红帆的航行路线?”
“它已经在海上漂流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那个‘飞马’怪胎说,她终将有一天会靠岸。”
精灵抬起头,丹看见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她想带着破坏神之力上岸?”
“大概……”福德船长耸耸肩,“一直在海上飘着是挺难受的,何况她好像还是吉恩的崇拜者,肩负着他的期望……他虽然被封印,但是并不意味着没有复活的一天。我觉得飞马大概有点……,嗯,方向性的问题,脑子也不太清醒。看她这些轨迹……”
“或者说她还缺乏上岸的力量,或者是有力量在阻止她。”
“这么看起来倒也说得通……”
福德船长的手继续在海图上滑动,精灵看了一会儿,突然抓住他的胳膊。
福德船长好像僵硬了,多纳偏了偏头:“你的手腕上受了伤吗?”
“一点小伤口,被海水泡了,昨天晚上我上了药。”
“然后绑着同一条脏兮兮的头巾?”精灵冷笑了两声,“取下来,纳瑟尔。”
他叫他那个名字的时候,就是最严肃的时候。
福德船长没有动,丹想起他在猩红帆里就解下头巾缠在手腕上了。那个时候他真没有想得太多,也没有怀疑过。现在多纳的眼神让丹认为,自己的确是忽略了很多东西。
“纳瑟尔。”精灵用简洁、轻柔、干脆的口吻又说出这个名字。
福德船长抬起手,解开那张脏兮兮的头巾,把自己的右手腕向多纳伸出去。
白夫人和栗子小姐发出尖叫,从门缝里逃走了!
丹则向后退了一步,捂住嘴。
在福德船长的右手腕内侧,有一道裂口,它像是被丝线勒出来的,但是破口处却没有鲜血,而是渗出一点绿色的液体,并且有一些经络隐藏在皮肤下,泛着淡淡的乌青,它们仿佛有生命一样慢慢地鼓动着,就好像是有一个小小的心脏在下面。
“这是什么?”丹畏惧地说,“难道是在猩红帆上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