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迂回问道:“聂十三是真名吗?”
“……不是。”
“我知道不是,聂十三原本叫什么?”
“……”没有回答。
檀轻尘微一沉吟,心中涌起莫名的怒气,原来在他心中,聂十三竟如此重要!
两番受挫,再不动用羽弦只怕功亏一篑。
檀轻尘微阖上眼,似有不忍,却毫不犹豫,转了羽弦。
檀轻尘微阖上眼,似有不忍,却毫不犹豫,转了羽弦。
————————————————————————————
春暖花开的小院里,森冷寒意宛如无声的暗流潜涌而出,琴音恰似子规夜啼,凄清萧杀。
贺敏之脸色惨白,手捂着胸口,冷汗涔涔而下,睁大眼睛,却只是浓重的黑暗。
檀轻尘开口,声音冰冷坚硬:“聂十三原本叫什么?”
贺敏之死死咬着嘴唇,一缕鲜红的血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却一言不发。
琴音大振,汹涌而至。
“聂十三原本叫什么?”
贺敏之摔落在地上,蜷着身子颤抖,开口:“聂十三,十三……不,我不能说……”
琴声愈发急劲,心脏跟随琴音狂跳不止,似乎要冲出口中,冷汗湿透了薄薄的春衫,难受得几欲死去。
“聂十三原本叫什么?”
声音淡入柳絮,冷如铁石,仿佛从地狱中传出的摄魂之音,贺敏之忍不住求道:“不要再问了……十三就是十三……我真的不能说……”
眼前的黑暗猛然被一道阳光刺破。
贺敏之浑身轻松下来。
雪亮的剑光恍若划破长空的闪电,万物战栗,沛然莫御。
“铮”的只一声,七弦尽断。
聂十三冷冷道:“拔你的伽罗刀。”
虽愤恨到极点,气息却丝毫不乱,冷静如磐石,看到这样的聂十三,檀轻尘只能苦笑。
七弦心琴被破,内腑已然受创,檀轻尘轻咳一声:“我受伤了,不是你的对手。”
聂十三摇头:“檀师兄,你这一生,再无可能是我的对手。”
收起剑,把贺敏之扶起,旁若无人喂他慢慢喝下一杯茶。
檀轻尘目光克制而内敛,却有炽热的火焰烧灼着内心:“你可知道我在白鹿山时,至少隐藏了一半的功力?”
聂十三不看他:“你隐藏再多,此生于武学也不会到达巅峰之境。”
在山上时,檀轻尘便知这小师弟惜言如金,偶尔一两句,却往往都是一针见血,不由问道:“为什么?”
“要追寻武道的极致,必须极于道,极于念,你心机过重,杂念太多,连七弦心琴这种控人心术的功夫,你施展出来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而我诚于剑,诚于心,迟早有一日,会登临绝顶。”
“所以,武学上我会是大师,你只是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