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环顾,看见室中央的阵法,她咬着牙,单手捏决,灵力大量涌出,一剑对空斩去。
火芒如瀑布一般悬挂着,落下的火焰形成一堵高墙,隔开了澹藴,绥安赶忙转身,朝阵法那边跑去。
澹藴笑了笑,这几日绥安的成长还是很明显,只是她自己的剑道摆在这,太过明显的放水,怕是会被对方察觉。
这苦肉计,还真是不好演。
澹藴冲破火墙,紧随其后。
紫衣粘上星火,身后熊熊火焰燃烧,就像凤凰涅槃,绚丽夺目,澹藴轻指一弹衣裙,星火散去。
绥安停下脚步,转身就是冲澹藴一笑,手中的灵石摆在阵上,地面旋转,二人距离再次拉开。
澹藴勾唇,顺着去了阵中,跟在绥安身后,故意放慢脚步,等绥安到了阵外。
绥安站的地方,是阵眼,灵力灌入,就能控制阵法,她自然毫不犹豫,将阵法中所摆的剑全部用上。
数量正好一百柄剑。
澹藴看着四周悬浮的利剑,把把剑头对准她,大有将人刺成刺猬的架势,她却轻轻笑了笑。
“师尊若是过不了此阵,那便不要压着修为,以免受伤。”绥安笑着,笃定澹藴不会这么做。
只是,绥安见澹藴面带笑容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无知,心中郁结之下,她又道:“想来此阵是难不倒师尊的,您呢,便留在这里慢慢破阵,而我呢,就去外面散散步,待会再回来。”
绥安一转身,就听见身后的剑声如风萧一般,唰唰的,极为唬人。
她笑了笑,暗道一声活该,最好把她的脸蛋划上几道伤痕,报那一剑抽脸之仇。
绥安走了两步,忽然,听见“噗”的一声,似是剑刺入了什么,她面色一变,心道澹藴不会这么菜的,对方的剑意可是到了人剑合一。
但是,绥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
百剑飞得眼花缭乱,澹藴的身影在其中穿梭躲避,她的手腕,被割了一道口子,时而会有一剑划破她的紫衣,时而会有剑掠过她的颈脖,险峻至极。
绥安皱眉,心中疑惑,还未待她想清楚,就见其中一剑朝她颈脖飞去,被澹藴空手拽住,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淌下来。
“师尊,你这是在干嘛?”绥安一急,又不自觉走近阵法,“快别压制修为了。”
澹藴朝她笑了笑,绥安愣住,心中隐约有着奇怪的感觉,有点涩涩的,不是很好受。
在她眼里,澹藴是强大的,强到她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有受伤的一天,如今见到了,绥安却是不知所措。
百剑穿扬,澹藴步步艰难,她慢慢靠近阵法边缘,绥安见状,瞅准时机,一把将人给拉出了阵法。
许是太过焦急,绥安脚步一个趔趄,拉着澹藴双双倒地,二人就如此交叠着身影,两双大眼均是懵了懵。
绥安率先反应过来,她抱着澹藴坐起身,拉着她的手瞧了一眼,被剑割了道深深的口子,她心里微微气愤,道:“在那种险峻的情况下,师尊为何还要压制修为?”
澹藴双眼闪避着绥安质问的目光,她想了想,便做出一副苦脸,道:“疼。”
绥安一呆,澹藴向来是苦修剑法,这点伤肯定不止一次有过,这次却如此反常,反倒令绥安警惕起来,道:“疼的话,师尊用灵力自行愈合伤口便是。”
澹藴眨眼,寻思着她都受伤了,为何绥安也不见心软,这不应该,她心里清楚得很,绥安是个软性子才是,道:“不如,安儿帮我治疗一下?”
绥安再怎么傻,也看出来澹藴是故意受的伤,她冷笑一声:“师尊还是自己动手吧,我呢,就不陪您玩了。”
果然,澹藴这人表面正派,实则一肚子的坏水,难窥其心思,并非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绥安站起身,澹藴跟着站立,持着木剑拦住了去路,她心中盘算着,这苦肉计不成,那只能换种方法。
“师尊这是何意?”
“习剑当一鼓作气。”
绥安笑了笑,她倒要看看对方想做甚,道:“先说好,打可以,但是不准瞄着脸打。”
“自然!”澹藴压制自己周身凛然的气势,这一次,她打算让绥安打个痛快,将心中郁结疏解。
绥安后退几步,精神紧绷。
“安儿不必害怕,出招便是。”
“谁怕了。”
绥安先制人,一套剑法是行云流水,与澹藴对招,是剑剑被拆,对方只守不攻,拆得那叫一个轻描淡写。
叫她恨得咬牙切齿。
绥安的剑法是澹藴教的,她心知得打出一套自己的剑法,才能出其不意,打中澹藴。
她矮身横扫,回旋进退,就在澹藴又一次拆了她的招时,绥安将剑反转相握,一个回身,瞅准机会,反手刺去。
澹藴眉头一跳,感受到那一剑威势,下意识挑剑,反手一挥,度又快又准,‘啪’的一声。
“啊——”绥安再次被抽中脸。
澹藴一愣:“抱歉,我非有意。”
她这话说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听着反倒像是绥安的不是,叫她气得头脑热,吼道:“澹藴,老娘要跟你拼了!”
脸上火辣辣地疼,将心中所有的不甘,委屈和不解揉杂成了怒火,早已让绥安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只想让眼前的人也跟随自己一同堕入尘埃,想让这人和自己一样满身泥土,一样的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