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安闻香,双腿便忍不住走近,香葱味浓郁,直冲鼻尖,惹得她腹中咕噜噜抗议着,她咽了咽口水,道:“这……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师姐莫要客气。”女子将油纸展开,里头脆嫩的面皮露出,上面撒上葱花,油水还将面皮保持着温热。
绥安拿着一个,咬上一口。
面皮香脆,里头软嫩,牙间挤压,油水爆出,带着淡淡的香甜,嚼劲十足,想来擀面之时,费了不少手头劲。
“师姐,味道是否合心意?”
绥安点头,又咬上一口。
“师姐,我这还有灵羊奶呢!”又一位弟子,手拿水皮袋,将其递给她,“这头母羊刚产崽,初乳最为营养,师姐快些尝尝。”
绥安心中疑惑,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围着她转悠,也太过殷勤了点,这一次,她没有接过那灵羊奶。
“你们快给我说说,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怎么一个个比平日里更殷勤?”
几人傻眉愣眼,顿然停嘴。
绥安双目凛凛:“还不说?”
几人齐齐指向不远处的院门外:“是……虚浮师兄命我等将这些带给师姐的。”
绥安一愣,这几日她自己忙得晕头转向,倒是将虚浮的事给淡忘了,若是没有今天一出,或许时间一长,虚浮便成了回忆,只会让她想起时感慨一下曾经的美好。
绥安将面饼一口吃下,拍了拍手就往院外走去,不见虚浮身影,她喊了喊:“出来吧,别藏了,他们都已经把你供出。”
虚浮从其中一棵树上一跃而下,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来到她身前,道:“不知道那些吃的是否合你心意。”
“我若说不合,你便不带了吗?”
绥安的面色谈不上有多坏,看起来就像说了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但也没多好,至少视线不在他身上。
虚浮一叹:“师妹,我承认宗主一开始让我看着你,我只是出于身不由己,可是后来,我是真的将你当作妹妹一般,这段时间你不理我,我亦难受得紧,这事,我没有早些告诉你,是我的不是,师妹可否原谅我?”
其实,虚浮对绥安怎么样,她心里是清楚的,只是重生前,她最后离宗时,只有虚浮知道,澹藴却能三日寻到她人,心里便忍不住想到和他是脱不开关系的。
就变得很难释然。
可他又的确待她极好,况且现在的虚浮也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思量至此,绥安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行。
虚浮等了一会,又见她沉默着,也没强求什么,他笑了笑,说:“师妹不必纠结,即便师妹不肯原谅我也无妨,我还是会像从前那般,只要师妹需要,我便在。”
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听在绥安耳朵里,不知怎的就像情人之间的小吵闹,她赶忙衣袂一甩,道:“师兄还是请回吧!”
“这……好吧!"虚浮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妥,“方才言语有所不妥,还请师妹莫要放在心上。”
绥安见虚浮离开后,心里一松,和人闹掰还真是不好受,她转身回院时,并未注意到院外还有一人。
待她进去后,那人方才离去。
“我说你们几个,以后不准再收别人好处,否则,我就将你们赶出这里。”
在宗门内,只要替别人干活,就会得到灵石当做工钱,像这种给澹藴盖房的工程,多多少少可以捞一钱,那些人自然听之任之,当下便表示绝对不在收他人好处。
第29章
水鹤正在桥边溪水里游耍,妙木足尖点在水面上,正帮着水鹤梳理羽毛,它被养得极好,通体雪白,只有头顶上有一撮蓝毛。
水鹤仰头长‘唳’一声,脑袋不断往妙木身边靠,显然是又饿了。
妙木无奈摸了摸它脑袋,道:“你这般能吃,我都快养不活你了。”
水鹤,是她母亲临死留下的,据说在母亲小时候玩耍之时不慎落水,濒死之际,是它救了她。
从此,母亲便将其养在身边,哪怕家中穷困潦倒,也不会饿着它,以至于父亲对母亲横眉竖眼,时常冷嘲热讽,恨不得卖了它。
妙木一叹,给了颗灵丹。
水鹤欢快地扑腾着翅膀,将水花溅射得到处都是,妙木就在一旁,自然是湿了衣裙,连同梢都粘连在一块,积攒着水露。
她笑了笑,未曾责备。
“师妹。”
虚浮踏云而来,他落在桥木上,恰好看见妙木衣裳紧紧贴肤,令那纤瘦的腰肢显得盈盈一握。
妙木理了下沾水的丝,轻轻一撩,修长的白颈就像明珠一般耀眼,她足间一点,上了桥木。
“师兄来寻我何事?”
他红着脸,尴尬地移开目光,道:“咳咳……我就是来问问师妹,那本丹药集是否已转交给安师妹。”
妙木垂眼,道:“师兄如此询问我,不觉得对我太过唐突?”
虚浮恍然,赶忙挥手:“师妹莫要误会,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我太过着急,乱了分寸,抱歉。”
“书已经交给她了,师兄宽心便是。”妙木笑了笑,神态谦和,仿佛刚刚不过是说笑。
“多谢师妹。”
虚浮迟疑片刻,又拿出一个储物袋,道:“我知不该扰你,可目前安师妹不肯理我,只能再拜托师妹,帮我送到安师妹手里。”
妙木笑道:“师兄无需同我客气,你我也算是看着绥安长大的,我也总不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