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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页(第1页)

他不是天真,他只是太爱历史,也爱这个民族。萧阑也觉得很激动,但是他的表达方式跟常人是不一样的。陈白:“……你在干什么?”“最大程度地亲近历史,了解古人的心路历程,倾听文物的心声啊!”萧阑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正趴在青铜树的树干上,双手双脚并用,活像八爪章鱼。陈白一脸黑线,还来不及说什么,这个时候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出两个人。“贺渊?”陈白讶然,视线所及,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女人。江秀敏见到他们两人也很惊讶,她的腿似乎还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偶尔像贺渊瞟过去的眼神似嗔似怨。她觉得贺渊没有绅士风度,不仅不提出背她一程,还自顾自走在前面,却忘了自己自己脚踝扭了一下,并不严重。“小黑,你俩被分到一块去了?”萧阑笑嘻嘻地从青铜树上下来,拍拍衣服。贺渊嗯了一声,走过去。“怎么弄的?”他看着萧阑全湿了的鞋裤。陈白发现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这世上除了萧阑这种缺心眼,恐怕也没什么人能跟他相处得下去了。他想起之前自己背着萧阑,两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的情景,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之前我们走的路被水浸了,”萧阑不甚在意地回道,看看江秀敏,又看看贺渊:“你们碰见了什么?”江秀敏并不是钱多烧着的娇娇大小姐,她身手敏捷,决断力也强于一般男人,贺渊虽然没受伤,但衣角袖口都有些腐蚀的痕迹,可见他们此行也遇见了危险。贺渊没有回答他:“把鞋子脱了,裤子卷起来。”萧阑喔了一声,也不多问,乖乖照办。陈白看得嘴角抽动,忍不住走过去,拉过萧阑:“脱了鞋怎么走路,前面可能还有危险!”贺渊淡淡道:“等会还会有人来,需要修整,再不济,我背他就是。”陈白脸色冷了下来,他发现自己看这个人越来越不顺眼,中学、大学,他认识萧阑的时间比这家伙足足多了十来年,凭什么没心没肺的萧阑一对上他,就说什么听什么。那头萧阑脱下鞋袜,从背包里拿出打火机和一个小型简易火炉,把鞋子放在上面烤,甚至还拿出两根香肠丢在上面。陈白无力抚额。贺渊依旧面无表情,眼里却多了些笑意,在他旁边蹲下,帮萧阑卷起裤脚。一个容貌俊美冷淡的人,做着与他气质完全不符的动作,竟也没有一点不协调。陈白抚额的动作一顿,变成暗暗磨牙,隐隐还后悔自己慢了一步。江秀敏早已看得微微发愣,她总觉得贺渊跟萧阑之间看起来不像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说这里有出路,你骗还不信!”“老鱼头你拽什么拽,这次要没有我,你就死定了!”“切……”随着两个互相埋怨的声音传过来,刘教授和于叔两人拉拉扯扯从黑暗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那颗如同要插入云端,极具震撼感的青铜树,都傻眼了,反倒忘了树下的几个人。“这这这,这是无价之宝啊……”刘教授的神情立刻变得极为痴迷。于叔眼看这么大一棵树,搬也搬不走,上面更没有宝石玉器,很快失去兴趣,视线落在萧阑他们身上。“小阑尾?”于叔有些吃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哟,还有贺大师,人真齐啊?”听到贺大师三个字,江秀敏禁不住又看了贺渊一眼。贺渊却没看她,只望向于叔:“你们遇到什么了?”两个人看起来比他们都惨,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可却出奇的精神奕奕,刘教授一看到青铜树比见了爹妈还亲切。于叔猛地拍了下大腿,把刘教授拽过来。“你手不是还受伤了吗,还看什么呢,赶紧过来包扎!”刘教授任他扯着,眼睛还恋恋不舍盯着那棵青铜树,嘴里一边嘟囔:“小伤而已……”“屁!血流了一碗,脸白得跟鬼似的!”于叔啐了一口,不由分说拿出纱布和药,陈白忙过去帮忙,萧阑蹲在旁边,递了根香肠过去。刘教授感动不已:“还是咱们家小阑尾贴心啊……”蓦地反应过来,“不对,你怎么来了?”萧阑一脸无辜:“我来找你们啊!”刘教授气急败坏:“这里这么危险,你来干什么,万一出事怎么办,我把你当关门弟子的,要是我不行了,这衣钵还得你来继承!”于叔阴恻恻的:“看你中气还挺足,那香肠干脆让我吃算了。”刘教授立马闭嘴,埋头啃香肠。陈白实在拿这堆活宝没有办法,问:“袁小姐和其他人呢?”于叔愣了一下:“进去之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他们不在你那边吗?小阑尾,你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贺渊突然道:“这是一个八门阵。”江秀敏也坐在地上,揉着扭伤的脚踝,适时接口:“能详细说说么?”八门是奇门遁甲的其中之一,在古代,经常被用来摆阵法,三国时诸葛亮所创的八阵图,原理就来自八门,看似简单,实则变化万千,内有乾坤。八门,开,休,生,死,惊,伤,杜,景。三吉三凶二中平。也就是说,这八个方位,分别代表三种大的格局,一般来说,在阵法里,走到“开、休、生”三个方位的,意味着此行平安无事,逃出生天,而在“死、惊、伤”三个方位的话,等于困难重重,危机四伏。阵法结合了八卦与五行,更加显得神秘莫测,虽然到了现代,诸葛亮的八阵图只留下一片莫名其妙的遗址废墟,但在三国时代,它曾被誉为可以抵挡十万精兵。在某些方面,古人的智慧是现代人所无法想象的,而阵法就是其中之一。“我们刚才走的地方,有水银,属金,却不难通过,应该是生门。”贺渊轻描淡写地将自己刚才险象环生的处境一笔带过,又道:“萧阑走的,属水,是休门。其余的人,情况也差不多,从相同的入口进来,被分到不同的方位,幸运的,如我们,可以走到这里。”“不幸的呢?”江秀敏问完,发现这个问题简直是废话。不幸的,自然再也走不出来。她有点急了:“难道其他人都……有没有什么办法?”饶是贺渊,也不是万能的:“等等吧。”萧阑把鞋袜都烤干,拿下来穿上,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用两只鸡翅膀,两只鸡腿,又拿过贺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袋面包片,三根香肠。这些东西统统都是他在出发前塞进去的。陈白瞪着他:“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就这些了,其他都是压缩食品。”萧阑笑嘻嘻的,“上次在楼兰,衣服都湿了,我怕这次也是,就带了个烤炉,后来想想,有烤炉怎么能没有烧烤的东西,人家聪明吧?”陈白无语。食物被烤熟的香气阵阵飘散出来,所有人连同最矜持的江大小姐都盯着那些食物,不住地咽口水。几分钟后,饥饿交加的众人一边热泪盈眶地吃着香喷喷的熟食,内心一边默默吐槽:他们究竟是在探险,还是来郊游的?在原始森林下面的洞穴里开烧烤大会,说出去谁会相信?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老爹:扶苏,你在哪里?老爹:扶苏?扶苏?小小扶苏:喵……老爹:……你在干嘛?小小扶苏:我跟弟弟们在捉迷藏,谁被捉到,谁就要在这里装一时辰的猫咪。老爹:……绿色的池水,里面究竟是神马……众人吃饱喝足,困意来袭,都七歪八横瘫倒在地上直哼哼。江秀敏虽然也坐在地上,却不时地望向周围,神情不掩焦灼。她带来的这些人,各有各的本事和来历,如果真不明不白折损在这里,回去怕是也会被找麻烦,就拿纪一鸣来说,到现在她也没闹清楚这个人的来历,只是隐约知道他跟军队似乎有点瓜葛,当时自己招募人手,是他主动找上门来,也通过了考验,身手在一群人里也算数一数二了,更别提这里面还有两个跟随多年的保镖,肖家兄弟对于她来说,无异于半个家人。与她一样忧虑的还有刘教授他们,刘教授一行十个人左右,现在只有三个人会合,其他人生死不明,于叔正向贺渊详细问着有关八门阵的情形,希望能找到其他人生还的证据。于叔道:“按照八门来推断,刚才我们遇到的是伤门木,你们是开门金,小阑尾他们是休门水,那么应该还有死、生、惊、景、杜五门,如果他们分到死门,会不会……”“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死门未必就没有生路,正如你们之前在伤门,也属于三凶门之一。”贺渊的回答让其他人精神为之一振,这也就是说机会还是一半一半。刘教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里还有出路吗,如果我们要继续走,得往哪儿?”萧阑把手上的鸡翅膀啃得干干净净,舔着指头,意犹未尽:“这里有一条现成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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