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没有说下去,生死在口中始终是难以承认,尤其赵恭还是侍女相熟之人。
萧钰和云淮察觉到侍女话中包含的信息,赵恭在画工上有了的领悟,想今日来找他,结果没想到生这样的事情,云淮率先开口道:“那你一直守在这里么?”
小侍女继续抽抽搭搭地回答:“戌时奴婢将碗筷端到厨房,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回来一直在打扫过道,打扫之后奴婢去了耳房,和往常一样,四周都没有声音。”
云淮将目光落在一个男子身上,这男子住在赵恭隔壁,男子见云淮看他,也道:“我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线索止于此,只能在尸身上继续查找信息。
云淮看了眼萧钰,萧钰他不置可否,云淮继续道:“如今去离得最近的口岸也需要半日,不知赵夫人能否出手。”
云淮口中的赵夫人就是当时招待林琅的赵静,她因义妹而有了一手仵作的本领,而且她也是赵恭的亲姐。
当云淮得知有死人的时候就请来了赵静。
赵静面带白纱,从人群中走出,云淮一行礼:“多谢赵夫人。”
赵静眼角红红的,想来是刚哭过,但她知道大局为重,语气中并无难过的意思:“我也只会皮毛。”
云淮道:“总比我们这群人皮毛都不懂的人强得多。”况且你是最该去了解你弟弟死因的,云淮是这样想的,但他没说。
赵静进去,云淮提声道:“屋内狭小,不如让赵夫人、吴公子以及周公子还有这个小侍女一起进去看看。”
他口中的吴公子名叫吴羽,他性情细腻,却做事不偏不倚,只有赵静萧钰以及云淮他们进去的话,必然有人嚼人舌根,但有吴羽一起跟着,这等怀疑就少了很多。
况且云淮说得也确实是实话,这么多人都想进去,那屋中怕是更是要乱七八糟,等到了岸,捕快查起来找到凶手更是难于登天,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只好从外面待着。
他们推开赵恭的屋子,这屋子的格局和萧钰的差不多,不同于萧钰屋子的是这里面十分杂乱,赵恭的屋子里十分杂乱,基本被宣纸占据,而赵恭身体彻底伏在几案上,萧钰扫视了一样,满屋虽然杂乱,却没有一丝挣扎过的痕迹,而在几案的旁边,有一副悬挂的画。
这幅画明显被很珍惜的对待,它被挂在一旁,裱得一眼就看出主人十分珍惜。
这是一副朝阳鱼跃图,与他过去相差很大,却像是突破了一种心魔,换了种境界,这幅画同他之前作品相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甚至说是别人画的也有可能,但上面墨迹很。
萧钰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赵恭的作品勉强能入眼,但比得上他却是他夸大了。
云淮对小侍女道:“这屋子和昨天相比有何变化。”
小侍女摇了摇头:“这些日子赵公子专心作画,我不敢进屋,只能把饭放在门口,赵公子会来拿。”
萧钰听此皱了皱眉,但没有多说,赵静走到赵恭面前,她目光谨慎,打量查探了起了赵恭,她耗时不长,很快就看完了,皱眉道:“赵恭死因十分简单,乃是脖颈这一道勒痕,但他不是死在这里,他指腹有伤,这是明显和绳索挣扎的痕迹,而屋中干净,绝非案之地。”
第16章判断插手
赵静所说和萧钰想得一样。
这个屋子里面并没有挣扎的痕迹。
物品看似散乱,实则是绘画之人独有的习惯罢了。
可这里若不是第一个案之地,那就有一个疑惑,凶手是如何避开所有人将赵恭带回房中的。
船上除却平日照顾众人的侍女,还有一些打扫的侍女,这群人经常在这四周徘徊,要躲开她们的眼睛难上加难。
尤其在碧莹的调查下,他得知这群侍女之中有人耳力非比寻常,凶手是如何避开耳力俱佳的侍女将赵恭悄无声息地送回房中。
萧钰再次扫视这房屋的构造,因为赵恭喜好山水,他的房屋是是在可直望外侧的船。
他缓步走到窗口,窗口之外就是河水,并无落脚之地,除非这个人轻功很好,但背着一个死人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来此,天下间没有几人能做到。
萧钰收起疑惑的心思,他又问起了小侍女:“你别怕,慢慢回忆,最近赵公子除了沉迷作画还有其他习惯么,多么细小的都可以。”
小侍女终于停止了抽噎,在萧钰温润如玉的安抚下,小侍女渐渐陷入了回忆,她抿着嘴,努力在想,终于想到了一点:“赵公子除了喜欢作画,还喜欢饮茶,他有一个茶友,平日都会饮茶闲谈,自从那日之后—”
小侍女顿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瞧着萧钰,萧钰知道,小侍女说得是那日他打击了赵恭。
萧钰目光乃至声音更为柔和,安抚小侍女:“我同赵公子虽然有些不愉快,但毕竟是一条人命,我也不愿见此。”
萧钰扮演翩翩君子向来习惯了,对安抚人一事可谓轻车熟路,而这个小侍女很快就被安抚住了。
小侍女声音还是怯怯的:“平日来找赵公子的人都不来了,因而他将茶具扔了。”
所谓人走茶凉,这只是一朝的失势,现实竟然如此迅的反馈,萧钰曾以为这船上坐得都是山水畅玩之人,见识和普通人不同,却没想到到了船上这样的世外桃源,也无法脱离人心的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