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邱靜歲的笑容慢慢消退,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把頭轉向另外一邊,沒有再跟段山說話。
隨從很快便找好了地方,邱靜歲繼續齜牙咧嘴地扶著雙腿勉強站起來,哪知這一站簡直想哭出聲。不休息還好,休息一會兒再走動,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
好在6司懷還沒有太過泯滅人性,考慮到兩個「傷員」,他走路的度明顯比晚上慢很多。
暫借的地方是一間民居,吃飽喝足後,其他人很默契地避開,是把床留給邱靜歲好好休息的意思。
連段老先生都出去了,這一舉動搞得邱靜歲非常汗顏,她悄悄出門,找到正在院中樹下背手望天,一副深沉模樣的6司懷,不好意思地開口:「大人,叫段先生進去休息吧,我在外面坐著靠一會兒就行,接下來又不是靠腿走,我歇得過來。」
實話實說,後半句邱靜歲揣了試探的心思,但是她發誓,如果6司懷決定之後純靠兩條腿趕路到千里之外的蒙山,她絕對撂挑子不幹了。
真的會出人命的。
「你不待見他?」方才在村碑那裡6司懷就看出問題了,開始還好好的,聽到段山的身份後她就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不是啊,」邱靜歲知道自己的行為引起了他的誤會,她糾結地揪著手裡的一顆可憐的小草,終於還是問道,「他是不是會梅花易數?」
「嗯。」6司懷回過味來,「你怕他起卦算你?」 「有點。」邱靜歲老實承認。
「若論易術,段山比不上公冶文。你的八字不是給過公冶文了,他既說不是你,又何必擔心?」6司懷看她。
「這種隨時可以被人窺探的感覺很不舒服,大人不覺得嗎?」邱靜歲遮掩道。
「即便是公冶文,也需要記錄下來才能以聲音起卦推算,梅花易數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6司懷倒是認真地給她科普了一些基礎常識。
邱靜歲放下心來,想他方才也沒否認自己的試探,更覺輕鬆:「那我去和段先生說。」
「回來,」6司懷叫住她,又吩咐隨從,「你去叫段先生進去休息。」
見人離開,邱靜歲湊到6司懷身邊,有點好奇:「大人,我們為什麼不走水路呢?」
「有人通風報信,說坐船會出事。」6司懷露出幾分興味,「還沒啟程,便有人設局。」
邱靜歲吃驚不已:「敢對欽差大臣出手,是誰這麼不要命?」
6司懷自己出身煊赫,欽差,更是奉皇命去地方辦事的主,怎麼會有這麼大膽的人敢對他出手?
「不怕死的人,或者太怕死的人。」
「有道理,大人英明。」看著6司懷心情明顯好起來,邱靜歲正想再拍拍馬屁,便看見6司懷頭頂的樹葉上吊垂下來一個綠綠的東西,定睛一看,不是個大綠毛毛蟲又是什麼?
眼看對方一動作就要撞上那玩意兒,邱靜歲忙一把拉住了對方的胳膊,口中喊著「別動」,踮起腳伸手去夠那片樹葉。
但在6司懷眼中,邱靜歲不但主動觸碰他不說,而且整個身軀向他湊得越來越近,她身量高,踮起腳來後,幾乎是跟他臉對著臉。
借著拂曉的晨光,6司懷甚至能看見她額發間細碎的絨毛,和近在咫尺的嫣紅唇瓣。
「你……」
不過片刻,對方突然鬆開手,另一隻手臂從上方縮回來,將一片樹葉舉到他面前,上面還有一隻蠕動的綠色毛蟲:「要不是我拉著您,這隻大蟲子就要爬到您頭頂上啦。」
6司懷臉色鐵青地盯著那隻蟲子,伸手就要搶過來滅口。
邱靜歲連忙後退幾步:「小小青蟲,敢冒犯6大人,發配邊疆!」
說著,她將那片樹葉扔到了房舍外的一棵樹上,進門來發現6司懷此刻站的位置離那棵樹少說得有八丈遠,她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6司懷該不會……怕蟲子吧?
第51章
邱靜歲眼珠一轉,有了一個捉弄6司懷的好辦法,不過不是現在。
她瞄了一圈,在屋門口外面找了個老人曬太陽常坐的垛子,抱著手臂坐下,背靠牆面,垂頭合上了眼。
或許是昨天晚上運動過量,邱靜歲覺得渾身跟散了架一樣,脖子又酸又僵,夢裡都在趕路,卻累得睜不開眼。
但神奇的是,沒過多久,她便覺得腦袋像是枕了個枕頭似的,身體也有了依靠,渾身放鬆下來。
這一覺一直睡到大中午,邱靜歲像個老太太一樣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了屋裡打的一張地鋪上。
6司懷和段山都不知道去了哪裡,院子裡只有那兩個隨從在休息。
邱靜歲聽見外面有動靜,還以為是6司懷回來了,出去一看,卻是兩個百姓正在爭執。
一個說另一個在自己家門口種菜,出門不方便。另一個罵的更難聽,說他踩壞了自己的菜,浪費糧食,要遭天譴。
兩人都是急脾氣,誰也不讓,眼看就要動起手來,好在村長及時趕到,制止了兩人,其他圍觀百姓慢慢散去。
看了半天熱鬧,不知不覺肚子已是餓得發慌,邱靜歲回屋一看,那兩人還沒回來。她忍不住去問那兩個隨從,兩人冷著一張臉,一個搖頭,一個說不知道,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
邱靜歲只好從包袱里翻出畫板和炭筆,坐在屋門檻前,給兩個悶葫蘆畫像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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