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羞紅了臉,乾脆利落地付過錢,樂陶陶地捧著畫轉身進了對面一家酒樓里。
跟珍珠一起收了攤回到槐樹胡同的四合院,沉默了一路的珍珠突然大喊不對:「小姐在這擺一天,若人人都找小姐畫白描的話只能掙四十幾文錢,還不夠經營費的,這不是賠錢做生意嗎?」
「是啊,」邱靜歲解釋,「剛起頭都是賠本賺吆嘛。」
珍珠咕咕噥噥的,似乎並不贊同她的觀點。
邱靜歲沒有再解釋,不過她的本意是為了鍛鍊畫技,能賺錢是再好不過,賠一點也不要緊,而且今日頭一回擺攤就有收入,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隨著口碑的積累,她相信會有人願意下更多更貴的訂單的,等到客戶多了,她甚至可以不去擺攤,靠客戶的口耳相傳在四合院中畫畫。
接下來幾天因為需要給公主畫像,她都沒有再去擺攤,但晚上回家後仍畫著方嬸兒子的畫像。
這次她不僅僅根據對方的描述畫出方嬸印象中兒子幼時的模樣,而且第一次嘗試靠著描述去畫他長大後的樣子。
其中不僅僅涉及到繪畫技能,還需對人體面部骨骼、肌肉形態等方面有極高的把握能力,因為難度實在太大,所以她剛開始的幾次嘗試全部以失敗告終。
邱靜歲倒不很挫敗,她想到了另一個好辦法。幾天後她抽空去了一趟方嬸子的餛飩攤,給她看已經畫好的兒子年幼時的畫像。
方嬸幾乎是立刻就哭了出來,她用帶著薄繭的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畫像,道:「我的兒,我的倉兒啊,你到底去哪兒了……」
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後,邱靜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方嬸子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她。
不過邱靜歲也坦白道:「目前我還不能只靠您的描述畫出他長大後的模樣,您能不能把女兒叫過來我看一眼,兄妹的長相總會有所相似,說不準能畫成。」
方嬸連連點頭,把女兒叫了過來。
邱靜歲仔細端詳著方姑娘的長相,發現她的顴骨比較窄,眼眶卻比較大。在心中將其面部特點與方才畫像中的男孩比對過後,邱靜歲果然找到了靈感,就地在攤子裡擺放的桌子上畫起來。
方姑娘也不敢走,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
因為時間的關係,邱靜歲不可能一次性畫完,但她難得摸到一點門道,也不會輕易放棄,便同方嬸子約好之後幾天會過來繼續找她。
方嬸感激不盡,說什麼都要給錢,邱靜歲笑著說:「等畫出來再給也不遲。」
回家路上,她又去了一趟逢金,丁掌柜正在看帳本,見她來了忙迎上來,面上說著招呼客人的話,私下卻將一封信交給她。
信封上一片空白,邱靜歲心中有了猜測,她肉疼地花小錢買了一對銀質耳飾,攥著空空如也的荷包回了邱府。
第26章
邱靜歲沒想到6司懷會給自己寄信,因為當時她並沒有跟丁掌柜說明內情,所以回屋後她是懷著好奇的心打開信件的,誰知上面拋開頭尾套話,正文十分簡潔地寫著兩個大字:何事?
這要是擱在現代還沒什麼,但現在可是古代啊,傳遞趟信容易嗎?邱靜歲無語凝噎了半天,但還是提筆將自己想問的事情寫了下來。
錢文生這個人可能同周婉清被殺一案有關,先打探打探6司懷有沒有查過他,如果此人確無疑點,邱靜歲也好放心宋三娘的這門婚事。
天氣一日比一日冷下來,邱靜歲穿上厚厚的冬裝,披著綾襖行走在公主府內。
路過的侍女見到她紛紛行禮,但她們身上穿著打扮卻比邱靜歲更像哪家小姐。
也難免有人在背後嘲笑她,邱靜歲聽到過,但是都無視了。她是靠手藝吃飯的人,心理也是一個現代人,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所以內心比較強大,不至於被這些話影響心態。
她的波瀾不驚,放在公主眼中成了穩重、得體。定安公主對她還不錯,平時畫畫的紙筆顏料隨她用,還經常賞吃的喝的。最棒的是,公主不會外行指導內行,從不干涉她創作。
定安公主是一位完美的甲方。
這天畫完後,邱靜歲轉身去洗手,陶衡好奇地圍觀著畫作,公主活動了一下身體,跟兒子說:「年底事情多,你在家老老實實待幾天幫幫我。」
「是,母親。」陶衡答。
公主有事先走一步,叫陶衡把邱靜歲送出府。
陶衡應了,路上同邱靜歲道:「初八公主府宴客,邱小姐一定記得來。」
邱靜歲躊躇著道:「陶公子,我想問一件事。」
陶衡莫名其妙地笑起來:「行之會來的,邱小姐放心。」
「不,」邱靜歲扶額,「我想問宋秋昭會不會來?」
「自然,往年她在京中時也是年年不落地請她過來。」陶衡道。
「那就好。」邱靜歲在陶衡疑惑地目光中告退離開。
以宋秋昭父母的德性,只要被邀請,肯定會逼她來的。到時候邱靜歲一定要抓住對方問個明白。
如公主所說,一到年底她十分忙碌,三天倒有兩天都沒法畫像,邱靜歲擺攤的時間多了起來。
雖然顧客還是比較少,但也有各種各樣需求的人找上門來。
一個絡腮鬍男子大馬金刀地站在桌前:「俺出來三年了,想給家裡人寄信,讓家裡看看俺現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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