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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第1页)

沈言专心地喝着粥,完全没有理会放在一边的炒蛋和青菜,因为太烫的缘故一边喝还一边吹气凉粥,衬着额前下垂的柔软发梢,整一幕让苏青弦很是心动。

他忍不住拂了拂额,心中呻吟,给自己今晚一系列的行为下了一个评语:「死定了。」

苏青弦并不是一个会对某件事有执念的人,像这一个晚上颠三倒四地寻思着一个念头的现象实在少见。

不过此刻的他没觉得需要后悔,因为他只顾着看沈言因为要吹凉白粥而微微嘟起的嘴。

真……性感。

种种心态让他发现深溺其中的危险,同时又沉沦进无边的喜悦和欢快之中无法自拔,这一系列的心情如此矛盾,他只能安静坐着看着沈言所做的每一个动作。

沈言终于喝完了稀粥,放下筷子又拿起托盘里的白毛巾擦了擦手和嘴,动作看起来又有些不合年龄的活泼。

苏青弦继续执着地在面前这个人的身上发掘着优点,并且因为这些而欣喜不已。

沈言擦完了嘴,把白毛巾放进托盘里,然后抬头看向因为摘掉眼镜的动作而显得头发凌乱的苏青弦,发现这样的他看起来减少了几分严肃的观感,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灯光的缘故,沈言这样想着。

抬头看了看生理盐水,沈言安慰地发现已经快好了。他转向苏青弦:「可以拔掉点滴了吧?」

苏青弦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挂完这袋就可以了,我叫看护过来吧。」没等沈言反应过来,他就按了按原先放在床边的铃。

沈言皱了皱眉头,按他的意思,这么简单的事哪里用得着麻烦别人?所以他很利落地开始拆固定点滴的绷带,却被苏青弦一把按住了。

虽然喝了白粥身体已经恢复许多,不过在被苏青弦的手掌按住时,沈言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还有些无力。

大概是因为体察到了苏青弦掌底的力量吧。

沈言有些不解:「不吊点滴了不是么?拆掉我好搬去客房。」

苏青弦为之语塞,发现沈言因病而产生的直线条现象真是不可爱。明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怎么还是没忘记?

苏大少没去思考这所谓的「很久以前」根本没到半小时,径自为自己一时的恶作剧而烦恼了。不过他不是笨蛋,所以很快找到了说服对方的理由:「客房没好好布置,你是病人,现在睡过去,恐怕明天会加重病情吧。」

这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苏家的中央空调可不是挂着当摆设的,苏家的佣人们也不是混吃白饭的。不过有些事情不用太认真,所以苏大少的脸完全没有红。

沈言用力地皱起了眉头,非常不可爱地认真起来:「既然如此,你呢?」

由此可见在某种情况下天才也会变成傻瓜,苏青弦之前的解释可完全没圆起来,反而把自己推到了还需要继续编造谎言来圆漏洞的尴尬境地。

苏青弦叹了口气,深深为自己下降的智商而感到懊恼,不知怎的,张口就说道:「不行的话,就一起睡吧。」

说出这句话的苏青弦就后悔了,处于他的角度,这样的话实在是别有用心到了顶点,他有了被沈言以看怪物的眼光看待的觉悟。

沈言初初听到这句话时果不负苏青弦所望,朝苏青弦看去的视线带了一分讶异。

这倒不是因为沈言体认到了苏青弦在前一瞬间在心头泛起的种种邪念——对于性向到目前为止都很正常、拥抱接吻的对象都是漂亮或者可爱的女性、从来没有对某个男性大发花痴口舌生涎的沈言而言,要体会到某个男人的同床邀请有不正常元素在内,还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他只是一向觉得以苏青弦之前的表现而言,实在不会是一个会同意和别的人、特别是男人同床共枕的人。

苏青弦一向强势、自制,一般这样的人会和洁癖、自恋、自信甚至自大等字眼连系在一起,总之不会睦邻友好亲切友善甚至「我的床分你一半」。所以苏青弦的提议实在是大出沈言的意料。

不过沈言很快就从诧异中恢复过来,这几天他接受的来自苏青弦的惊讶太多了,所以有些判断力下降,类似上面这样的不正常言论也只能引起他五秒钟的反应时间而已。

对于出身绝不金贵的沈言而言,自然没有什么洁癖等问题,所以面对苏青弦的提议,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床位:「不介意的话你就睡吧。」

这次换苏青弦吐血了。

在沈言以惊讶眼光相对的五秒钟时间内,苏青弦正在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表示忏悔。

这句话无疑有两个后果——

a:沈言不接受这一提议。

如果那样的话,苏青弦无疑是自找没趣了。

b:沈言接受提议。

以目前沈言的状态而言,即使接受同床建议也绝不会是什么两情相悦干柴烈火,大概只是因为反应迟钝加上毫无防人之心而已,那么同床对于苏青弦无异于是自我折磨。

以上两点认知让苏青弦已经把之前自己的提议列为「年度最愚蠢言论」候选项之一,而且有望在年终夺魁加冕。

结果出来了,苏青弦有些安慰——至少沈言和自己的距离已经被拉近了;但他又很有些吐血冲动,如果对方干脆拒绝,自己就不用天人交战了吧……

所以,沈言在接受了苏青弦的提议后,就发现坐在对面的人一脸的艰深。

「嗯?」沈言疑问。

「呵呵……」苏青弦笑容尴尬,这也是他极少有的时候,所以「年度最愚蠢言论」绝对不是瞎吹的,自然有堪比生化武器的力量:「我只是在说笑,我没那么脆弱,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难道要他承认刚才其实是在撒娇么?那么可怕的行为他才不会承认!

注意,以上心态的重点在于两个字——承认。

沈言没有察觉到对方心中的天人交战,在认真严肃地与苏青弦对望良久后,他皱了皱眉头,没觉得苏青弦之前的玩笑有多么好笑,不过出于谨慎起见,他还是又确认了一遍:「那你今天晚上打算睡哪儿呢?真要去睡客房?」

苏青弦已经从尴尬境地自我解脱出来,值得庆幸的是,沈言大概因为病得糊涂的关系,完全没解读出自己那一番解释的逻辑混乱性质,所以他很安然地回答着:「嗯,放心吧,我没你想像中的娇贵。」

正在说话时,看护人员出场,在简单为沈言拔掉了注射器后就直接退场了。

拔掉注射器时,沈言微缩了一下,因受痛而皱着眉头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个孩子。这动作自然不会逃过苏青弦的眼睛,苏大少忍不住又伸手扶住沈言的肩膀——其实他倒是比较想摸人家的头,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没几个成年男人能忍受普通朋友之间这样的动作——苏青弦对自己的定位很是清晰。

等到房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吃饱喝足又退了烧的沈言打了个哈欠,因而有些微微泪光,他转头看向苏青弦,眼神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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