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之中的苏青弦真的没有人性啊……
苏青弦见他脸色,小心翼翼地扶了他一把,却被沈言拍开手,当下苦了脸。早知道好歹要留点神智的啊……
沈言低头,看着胸腹间和大腿上的青紫,脸色同样也变得青紫。
人说性爱本身就是一种兽性行为,不过无论怎样也不能用啃或咬吧?!
这样想着,沈言恨恨地看了苏青弦一眼。之前的焦急彷徨无措统统灰飞烟灭了。
勉强站起来,走进浴室,温水淋到身体上居然也会有抽痛的感觉,沈言有点想把外面那个家伙杀了泄愤的冲动。
浴室隔间的玻璃门被敲响了,苏青弦的声音讨好地响起:「我帮你洗吧?」
「滚!」沈言言简意赅。
「我帮你擦背?」外面的人不屈不挠。
「有多远,滚多远!」沈言多送他几个字。
「……」苏青弦的声音更加小心,「你手抬不起来……」
「有他妈多远滚他妈多远!」沈言扬声痛骂。
苏青弦这一回学乖了,不声不响地继续缩到墙角,蹲等里面怒火冲天的男人洗澡泄愤。
结果沈言推开门,差点没踢到还倚在墙边的苏青弦,瞪了他一眼后,沈言拿浴巾擦着头发,就被某人殷勤接过。
他走到床前,任苏青弦帮他擦干头发,然后踢了男人一脚:「去洗澡,难闻死了。」
苏青弦依言把浴巾还给他,然后突然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沈言促不及防,居然被他得逞,一时脸色又扳得极紧。
苏青弦却不以为意,微笑着到沈言的衣柜里随便挑了条浴袍,直接赤裸着身体走进了浴室。
沈言把浴巾扔到一边,直接瘫倒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明明很累,却不想闭上眼睛。
那些早前想到的提问全部围绕在他的脑海中,翻腾打滚,一刻不消停。
浴室与卧室的隔间效果其实还算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能听到莲蓬头的声音。沈言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自己半侧身体,开始考虑要怎样提问。
过了十分钟,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很快,身体被男人的身躯给覆盖住了。
苏青弦此刻的动作实在恶趣味,像是把自己当成一条人皮毯子,紧紧地贴在爱人的身上。沈言耸了耸肩,没把对方掀下去,也就由得他去了。
两人的呼吸交缠而平稳,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苏家怎样了?」沈言才闭着眼睛问。
「嗯……搞定了。」苏青弦一说话就有呼吸触及到沈言的脖子。沈言微微缩了缩头,突然间觉得有点痒。
「我听说……你爸爸离婚了?」
「嗯……」苏青弦展臂抱住沈言,妤像是在汲取什么温暖,然后轻轻笑着,舔了一下沈言的脖子,好像是在吃什么美味一样。
沈言翻臂拍了一下男人:「所以……到底是怎样?」
苏青弦终于从他身上翻下来,不过硬是拖住了他的手,握住沈言的手掌心一点点的摩娑着,特别在他掌缘的薄茧上停留良久,才终于叹了口气。
「其实……到最后已经几乎不关我的事了,不过或许我才是最大的获利者。我和继母沟通过了,她在知道了我父亲的意图后,决定放弃这段婚姻,把手里的筹码卖个好价钱,以便她抽身出局享受人生。所以我接手了她手上剩下的一点点苏家的股权,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名下的诸多h市基金项目中间的股份和地位,为苏家的权力实现了中央集权,仅此而已。」苏青弦在说到「中央集权」这几个字时,耸了耸肩,半开玩笑的样子。
沈言「呀」了一声,无言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就这样?」
「就这样。」苏青弦坦然。
「就这样的话,你当初说有段时间不联系时,干嘛一脸荆珂刺秦王的伪悲壮啊!」沈言控诉对方欺骗自己感情的恶行。
苏青弦紧紧拖住他的手,像是在安抚:「我当时又不知道情况会到什么样的地步……我有一脸的悲壮么?」他看似认真实则玩笑的看着沈言。
沈言瞪着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字评语:「毒蛇!」这个混蛋,把自己吓得不轻,担心了那么久,结果却是「已经不关我的事了」这样的总结陈词。
苏青弦笑着吻他:「喂喂,给我点面子啊。虽然说来轻松,我好歹也是忙了那么长时间,只是总结简陋了一点,你不能这样贬低我的劳动啊。」
沈言冷冷瞟了他一眼。
「说起来,跟黄宜然聊开了我才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一开始的起因是我父亲发现我的母亲生前曾有位差点一同私奔了的情人。你知道我父母感情并不和睦,在生我时我母亲曾经难产,是她坚持下才最终保得我。原来这事一直让我的父亲心存怀疑: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的骨肉她为什么要拼了命都要留下?然后五年前,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理由,所以委托我的继母调查。当然调查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然后……接下去的这一段,是我猜的,不过大概是八九不离十……这段时间他外面有了新欢,对方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成功说动他决定离婚再娶。因为离婚牵涉的事件太多太复杂,他突然间发现我继母在h市拥有的势力比他想象中还更可观,然后他就疑心是不是暗地有人在帮助我继母。」
沈言听出了端倪:「所以……他一开始是疑心你们两个是五年前因为身世事件串通一起在欺骗他?」
「嗯。」苏青弦淡淡地笑,「他一向来想得很深很远,这次也不例外。他觉得必定是我们两个联手在骗他,所以才在五年后重查当年旧事。直到dna鉴定结果出来,才终于最后确定我的血脉没有问题。」
沈言无言,只能牢牢握住苏青弦的手。
「没什么,我只是佩服他居然能想得那么多而已。」苏青弦拍了拍他的手,「在确定我没有问题后,他就决定要抽我继母的底牌。可他又怕我这位继母太过厉害,把五年前的旧事告诉我,引得我起心结,所以打算先发制人。之前搞那么多事出来,放那么多风声虚招,都只是为了让我无暇他顾,最后由他出面解释,把事情都推到我继母头上,再然后,无论我继母说什么,我大约都要存个心眼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了。」
沈言瞠目,忍不住评论道:「你们的这些歪门斜道的心思,根本全是无来由。搞了半天都只是瞎起哄,完全是一手炮制出问题嘛。」
「对,完全是庸人自扰。」苏青弦把头贴近了他的颈项:「结果最后让我收了场,真是好笑……」
沈言突然又想到一事,紧张问:「照你之前说的,你这个继母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就肯这么轻易地退出?就没有再埋什么后手?」
「后手想必是有的,不过h市到底是苏家的地盘。她之所以选择放手,是因为如果失去了苏家的庇佑,在这片天地里她也翻腾不出什么浪花。与其继续陷在这个泥潭里等到鱼死网破,她宁可退一步,从我手上拿到实钱,再卖了个好处,又不与我那位精明的父亲撕破脸,留下最后的余地,给自己体面的退路。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这样的选择都是聪明人的做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