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按他的吩咐,每天换着样子炖各种羹汤药膳给二少爷进补,可周泽延又常常喝不了两口就吵着困要睡觉。今天又到了十点多,周任皱着眉想,不如还是让儿子回来自己身边学东西的好。这时,周泽延气哼哼的回来,一进门就到周任面前没头没尾的诉苦:&ldo;我被暗算了,差一点就保不住贞操!&rdo;周任太清楚他夸大其词的叙事方法,叫佣人把汤端出来,等佣人离开后,才说道:&ldo;你哪来的那种东西。&rdo;周泽延瞪大眼睛,义正言辞道:&ldo;后面是给你了,可前面还在啊。&rdo;周任拿着汤匙的手一抖。周泽延随即把于婉欣的惊人之举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于婉欣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周任早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忘在了脑后,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偏执到这种程度,更想不到她会改头换面重新来接近周家人。他把盛好的汤放到儿子面前,脸上的神色算不上愉快,换做谁被这样的女人缠上都不会心情很好,更别说这女人还把他儿子绑到了床上。周泽延喝着汤,眼睛从下往上的看周任,问道:&ldo;爸爸,如果这次被她得手,将来她挺着大肚子要挟你,怎么办?&rdo;看周任那么喜欢宝宝,于婉欣这算盘虽然打的很变态,但是应该也算是拿捏到了周任的心思。周任却漠然道:&ldo;那是她的事,跟我们没关系。&rdo;周泽延顿时不解,问道:&ldo;可是周都督不也是那样?&rdo;周任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快点喝汤,说道:&ldo;不一样,他是泽延唯一的孩子。&rdo;周泽延埋下头,看着汤碗里自己的倒影,觉得周任也许并不像他一直以为的那么偏心。年少时对周泽续格外的亲密疼爱,也许并不是从父亲这个角度出发的偏爱。说起来周任当年的眼光可真差,他明明就比那个周泽续那个面瓜好太多了啊!喝完汤之后,他回房里洗了澡,跑去和周任一起睡。周任反锁着门在浴室里洗澡,周泽延扒着门,念咒一样重复道:&ldo;爸爸开门,爸爸开门,爸爸开门……&rdo;周任充耳不闻,完全不理他。他不甘的挠着门,又哼唱起来:&ldo;爸爸小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rdo;他循环唱了几遍,周任实在忍不下去,隔着门道:&ldo;闭嘴!&rdo;周泽延整个人贴在玻璃磨砂门上,严肃道:&ldo;爸爸,看在我为你守身如玉的份上。&rdo;周任等他说下去,却半天都没下文,侧耳听了听,外面没了声音。他也差不多洗完,穿了浴袍便打开锁要出来,一拉开门,只穿着睡衣的儿子站在门边冲他笑的灿烂无比。周任面不改色道:&ldo;看在那个份上,怎么样?&rdo;周泽延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淫笑道:&ldo;今晚你不要让我闭嘴。&rdo;被周泽延磨到头痛,周任无奈屈从,两人被翻红浪折腾至深夜十二点过半。之后两人重新洗过澡,周泽延挂在他爸身上从浴室出来,忧虑道:&ldo;腰好酸,这样搞下去会不会肾亏啊?&rdo;周任走到床边把他甩下来,绷着脸道:&ldo;不搞就不会。&rdo;&ldo;那我就不搞了,&rdo;周泽延趴在软软的床垫上滚了滚,用脚勾住周任的小腿,动作很小的磨蹭,贱笑道:&ldo;反正是爸爸你来搞我哈哈哈哈。&rdo;周任坐在床沿,帮他按摩后腰,问道:&ldo;这儿?&rdo;周泽延趴在枕头上,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周任手下不停,说道:&ldo;于婉欣的事我来解决,你以后不要再和她有任何接触,能躲开就躲开她。&rdo;这个女孩心思叵测,这一次是整容换名字,下次会做什么谁也难以预料。周泽延转过脸来,好奇的问:&ldo;你打算怎么做?&rdo;周任不想告诉他,漠然道:&ldo;你别管。&rdo;周泽延从床头摸过手机来晃了晃,说道:&ldo;其实呢,我今天倒是拍了几张好东西,于大小姐要是再犯病,我就雇水军发到网上去。&rdo;周任刚抬起手,周泽延忙抱住手机道:&ldo;不给你看,非礼勿视懂不懂。&rdo;周任拉开被子搭在他身上,不感兴趣道:&ldo;听说水军很贵,你别找我要钱。&rdo;周泽延不满道:&ldo;亲!我这是在保护你啊!&rdo;周任面无表情的反问道:&ldo;差点保不住贞操的人不是你吗?&rdo;周泽延佯作气愤:&ldo;如果你被女疯子强奸,我就不要你了!&rdo;周任当做没听到,掀开被子躺进去。周泽延立刻贴过去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笑嘻嘻道:&ldo;爸爸,你可一定记得,要厚着脸皮继续来纠缠我啊。&rdo;不知道到底是谁脸皮纠缠谁。周任听惯他胡说八道,早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就是别理他。周任伸手关掉床头灯,周泽延果然很快就呼呼睡着了。周泽延有个十分惊人的发现。某一天周泽延下班,和白坤道别后去取车,从办公室走到停车位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看着他。起初他只以为是自己多心,直到开车门弯腰的瞬间,不经意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竟然真的有个人影站在工厂门外,直盯着这边。&ldo;陆迪奇!&rdo;他猛地回过头去,大声道:&ldo;吓鬼呢你!在这里干什么?!&rdo;陆迪奇却也不闪躲,无谓的耸耸肩道:&ldo;你管我呢。&rdo;之后居然就扬着下巴,没事人儿一样走开了。之后又有几次类似的情景,有时是在工厂,有时是在家附近。周泽延回想起被于婉欣迷晕绑架到酒店那次,陆迪奇的出现也很巧合。这些情况,似乎都只能说明,陆迪奇在跟踪他。他可没忘了陆迪奇是个瘾君子,变态起来和于婉欣大概也不相上下。周泽延怕周任担心,便没有和他说起这件事,叫了白坤和他一起,打算再抓住陆迪奇一次,就让他受点皮肉之苦也好长点记性。可是自打白坤和他一起进出工厂后,陆迪奇居然再没出现过。与此同时,白坤也遇到了新的大难题。白家名下一家最大规模的工厂,早些年和某上市国企合资,白英堂算盘打得鬼精,看准了国企改制,抓住时机从那企业的股东之一变成了最大的股份持有人。可是这段时间,这家以生产面粉类副食品为主的企业股份不断的被收购,起初白坤和几个老骨干都以为是白英堂刚生病导致了股价动荡所致,谁知过了一个多月,他们渐渐发现这场收购竟完全是有预谋的,且矛头针对的毫无疑问就是白家。对方在暗处,始终都没有露出行藏来,看模样很有可能是白英堂多年来生意场上的哪个竞争对手所为。这家工厂的市值占到了白家所有不动产的二分之一,如果一旦被对方得逞,其他小厂也难免受到震荡,那白英堂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家业就极有可能毁于一旦。白坤为这件事几乎焦头烂额。周泽延眼看着干着急,目前他也只能帮着审一审报表,股市操盘或是商界勾心斗角的事他还远远不懂。白坤又和一班骨干们开会讨论解决方案,这些老家伙们有的倚老卖老不服管,有的明哲保身什么也不说,剩下的一群又都是炮仗一样的性格,说不了几句会议室里就吵吵嚷嚷的堪比菜市场。周泽延在外面听着都头痛,也不知当初白英堂是怎么在中间调和的。白坤的脾气比白英堂生病前沉稳了许多,硬着耐着性子把会开完,还叫了几个秘书认认真真的做了会议笔记,又留下刚才没说话的老油条们单独谈话,送走他们之后,自己坐在会议室里看记录。周泽延推门进去,白坤抬头看他,一直到这时候他的脸色才终于维持不下去,黑的和锅底一样,可见他之前忍的有多不爽。周泽延道:&ldo;已经十点半了,还不回去?&rdo;白坤撩了撩刘海,烦躁道:&ldo;以前总嫌时间过得慢,现在整天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钟头才好。&rdo;周泽延无奈道:&ldo;今天就到这儿吧,小李说你昨天到一点才回去,总这么着可不行,就连钢铁侠都要休息,何况你还不是。&rdo;白坤道:&ldo;没事,办公室里有床有被子,我没事会补觉。&rdo;他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手边的烟灰缸已经满了,明明下午开会前刚清理过。周泽延从他手里把烟夺了过去掐灭,认真道:&ldo;坤儿,我知道你着急,可是硬耗着有什么用?你爸已经快要恢复意识了,如果你再这样,等不到他能工作的时候,你就先垮了!&rdo;白坤的手指还维持着夹烟的姿势,表情有一瞬间的空洞,说道:&ldo;你忘了医生说他瘫痪?就算恢复意识他也不可能再工作,我不耗着还能有什么办法?&rdo;周泽延皱眉道:&ldo;你什么时候这么悲观主义了?&rdo;白坤看着他,有些颓然,半晌才道:&ldo;那天我接到电话说老头晕倒住院,我还以为有人在跟我恶作剧。我赶到医院,他昏迷不醒,医生告诉我他以后再也站不起来,我当时背上出了一层冷汗,我回头看了病床一眼,他那时候明明昏迷着,可就像是听到了医生的话一眼,眼角不住的往下淌眼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