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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第1页)

“……他是医邪的徒弟,是我请来给二叔治病的。”瞥了他一眼又道:“搞了半天小天就是他啊?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他要姿色没姿色,要性格没性格的……”

“你胡说什么?”谈怀虚英俊端正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羞窘之色,“我对他不是你想得那般龌龊。”

“龌龊?”南宫寒潇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原来你竟觉得这是龌龊的。你少道貌岸然了!要不要我把昔年那件事重复一遍……”

“行了!”谈怀虚俊面上微露愠色,“那只是个误会。”他站起身沉声道:“有件事提醒你一声。前几日折芳剑派的姚掌门托人去给他小妹姚梨和二叔做媒,姑妈已经口头应允了,说是等二叔病好些了再去下聘。”

南宫寒潇身躯一震,面上顿时蒙上了一层黑雾。他一把抓住谈怀虚的手,怒声质问道:“你怎么不阻止?”

“我拿出什么理由来阻止?”谈怀虚反驳道,“连你二叔都没有反对,我还能说些什么?”他喘了口气,端起云漫天适才喝过的杯子喝了几口茶,又继续道:“对了,姑妈与晴儿刚刚到了。两人哭了许久,伤了身体,所以我让她们早点歇着了。你若是不同意二叔这门亲事,自己去和姑妈说。我还有些事,先出去了。”

谈怀虚走到走廊上时正看见云漫天迎面走了过来。他已换了一身道袍,宝蓝色的丝绸为他原本苍白的皮肤塑上一层玉般的光泽,容貌虽不算出众,却也带了几分出尘之意。谈怀虚目光一闪,停住脚步道:“衣服还合身么?”顿了顿又道:“说真的,这些年在我记忆里你一直是那个十三岁的瘦弱少年,看见你如今的模样一时真有些不太习惯。”

“人总是要变的。”云漫天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那时的你可不象如今这般老气横秋的。”

谈怀虚苦笑了一声,道:“说是身不由己或许有些矫情,只是你离开后过了两年父亲就病了,我自然不能再象从前那般自在,可以天天在太湖钓鱼摸虾。回想起那年夏天,我们天天在湖里玩耍是何等快乐,你的水性还是我教的呢!”他伸手抚了抚额头,叹道:“我的确是够老气横秋的,动辄就回忆过去。”

云漫天又看了他一眼,道:“你何必留恋儿时那肤浅的快乐?你出身名门,在江湖上也是声名鹊起,难道竟不满足么?”

谈怀虚轻叹了一声,竟带了不尽的惆怅之意,道:“在我看来快乐只是一种感觉,并无肤浅与深刻之分。”因想起家里正乱成了一团,并与云漫天告了辞。

云漫天进了屋子,南宫寒潇见他一身新衣,立时啧啧了几声,道:“这是谈怀虚让人给你准备的罢。你穿上这件衣服好看多了,不象先前那样灰头土面的……”

“你才灰头土面呢!”云漫天蹙眉打断他,见他打量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些不怀好意,心中厌恶顿生,脱口骂道:“你别动不动做出这种茅房里苍蝇的表情!”

南宫寒潇邪邪一笑,道:“非也非也,其实我做的是花丛中的蜜蜂表情,一看到花儿朵儿就要扑上去。”他突然伸手一拉云漫天,云漫天闪避不及,直直撞进了他的怀里。

南宫寒潇见他淡红色的唇就在眼前,心念一动,毫不犹豫吻了上去。刚碰到那两片柔软便被一股大力推开,转头一看,见云漫天面红耳赤怒目瞪着自己,他赶忙朝床里缩了缩,讪笑道:“纯属意外,真的是意外——我们都是男人,这么点小事道长该不会象女人那样介意罢?”

云漫天气得咬牙切齿,暗忖着他这种人能活到今天倒也真不容易。感觉到唇上仍残余着对方的气息,他沉默着转过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想要藉此去除唇上那种酥麻的感觉。这时忽听见南宫寒潇“啊”了一声,道:“你那杯子谈怀虚刚才喝过了!你们这样也是变相亲吻了!”

云漫天未料得他说出此话,口中的水“扑”一声便喷了出来,有些水进了气管,呛得他咳嗽起来。南宫寒潇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因咳嗽不停抖动的背影,小心翼翼搭讪道:“呵呵……开个玩笑罢了,道长别这么在意。或者道长将那杯水赏了我,让我也和他‘亲吻’一下好了。”

云漫天缓缓转过身,他眯起眼,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意,道:“好啊!”走过来将杯子送到南宫寒潇唇边,浅笑着道:“我喂你喝——张嘴!”

南宫寒潇见他眼眸流转,笑意明媚,毫无生气之态。他一时受宠若惊,慌慌张张喝干了水,重新躺了下去。云漫天跟着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在南宫寒潇俊美的脸上用力拍了几下,笑嘻嘻道:“怎么样?喝了我的水该报答我了罢?”

南宫寒潇被他拍得面颊生疼,却还是陪笑道:“你要我怎么报答?”见云漫天面上尚残余着淡淡的红晕,他一时昏了头,调笑道:“要不要我以身相许?”话一出口立即追悔莫及,恨不得打惹祸的嘴巴几下。

果然云漫天脸一沉,冷声道:“你果然是欠教训!”

南宫寒潇正要出言讨好,突觉腹部绞痛起来。那痛越来越急促激烈,象是有一把锯子在他心窝里锯着,让他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谁知一张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痛少了宣泄的渠道,硬生生扩大了数倍。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衫,挣扎之间腰间的伤口也裂了开来,鲜血染红了衣衫的前襟。

那杯水!是那杯水!南宫寒潇在前赴后继的痛楚中恍惚想着,他瞪目盯着云漫天看着,眼中明显的哀求之意。

云漫天露出一个狠毒的笑意,伸手在南宫寒潇脸上狠命扇了几个耳光,打得南宫寒潇原本俊秀非常的脸肿得象猪头一样。然而他犹自不觉得解恨,又朝南宫寒潇啐了几口,恨恨道:“你这样的烂货居然敢亲我,简直是想找死。还以身相许?有谁不知全天下最滥交的人就是你?——你也不怕得梅毒!”他顺手拉起被子将南宫寒潇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完了又隔着被子对他踹了几脚,这才出了门去,又反手将房门锁上。

铺天盖地的腹痛,南宫寒潇沉沉浮浮,不知煎熬了多久,终于彻底晕厥了过去。再度睁开眼时是个黄昏,朦胧间他看见一个人坐在床前,夕阳的余晖洒在那人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南宫寒潇恍惚间伸手抓住那人的手,喃喃道:“二叔,你怎么来了?”

谁知那人却一把甩开他的手,他收势不及,竟“啪”一声打到自己面颊上,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自打耳光了。他面上一疼,心里也立时清明了,用力揉了揉眼,这才看清那人是云漫天,想到之前的事,他面上阴晴变幻了一阵,最后苦笑了一声,道:“……有时觉得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可是仔细想想又觉不是。我落水后你明明可以不管我自己逃走,却还是硬扯着我,拼死拼活的游。我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你为何要救我,总不会……”他邪笑一声,眨眨眼道:“你不会是爱上我了罢?我可是男女不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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