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哦,天啊,描述量子大小的,h=66260755(40)x10-34j?s。”
“我完全听不懂,钱钱,你还是很了不起的。”
“闭嘴,戴维!”吴有金变得更加愤怒,“你比我好!你比我更能适应这个地方,我看得出来!你那么轻易地就可以和印第安人交上朋友,血狼也好,他那个漂亮的妹妹也好,你已经和他们很熟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真心信任,还有卢卡斯警长,为什么你就能那么轻易地给他编瞎话?我做不到,戴维,我不像你。我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我找到了一个机会躲在这个棺材铺里,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因为一个失误被人揪住决斗,或者是被看出我的来历有问题,把我当成罪犯。我用了很多方法来掩饰自己,还是提防不了那个奸诈的警长!你知道我每天在他的监视下过日子有多痛苦吗?他的眼神让我紧张得快要吐了!我没法再待下去了!”
“钱钱……”
“让我说完!”吴有金制止了他,“知道吗?你来了以后,我快高兴疯了!这简直拯救了我!原来这一切不是我的噩梦,这个地方果然是有时空通道的!我有了一个可以交流的人,一个跟我又相同时代背景的人,他懂我的价值观,懂我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他懂我在说什么。更重要的是,他能跟我一起寻找回家的办法!我简直是被拯救了——也许我表现得比较冷漠,可是,老天啊,你在这个鬼地方做戏两年,脸皮早就钙化了,缺少表情是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你人不坏,戴维,虽然你总是耍小聪明,但你真是一个好人,比我外向多了,又好交流。我们原本是天然的同盟,可是你跟我不同,你为什么要那么积极主动地去管闲事?你知道这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后果吗?要想回去,就不能让自己留恋这里的任何东西,不能改变这里该有的事情,就算是野蛮的屠杀,也不关我们的事。在这里的人,我们也不能跟他们交朋友,他们会让你心软,让你忘记自己原本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在那里生活!别把我当坏人,戴维,我并不铁石心肠,我只是清楚在这里逗留得太久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你不是已经开始改变了吗?你现在还把回去当成头等大事吗?”
他情绪失控的时候总是这么爱说话,戴维看着吴有金,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对不起……”他真心实意地感到了内疚,“我想我大概真的太忽略你的感受了,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你的压力这么大……但是,钱钱,你应该相信我,我并没有忘记咱们的目的。我还是要回去的,和你一起回去,咱们的那个世界。”
吴有金又用手揉了下眼睛——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落泪,戴维看得出来,中国人对于自己的情感表达一直都很克制。
他抓住吴有金的手:“听我说,你不能放弃希望,我们已经很接近了,别气馁!我跟血狼和警长能说上话,可这并不代表我就有多喜欢他们。就像你说的,咱们在洛德镇住着,要好好的隐藏自己,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参与吧,那不是更让人怀疑?你应该相信我,要我一辈子不能玩xbox,不能更新推特,不能吃到巨辣汉堡,这简直比无期徒刑还难熬。”
吴有金没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戴维继续鼓励他:“好吧,就算是你忘记了关键时间节点又怎么样?还有别的办法啊,上次你不是说过六分仪?”
“六分仪是晚上用来通过北极星观测,这个倒用不着等到二分二至日,可中间有很多细节我已经记不清了。”
“这也不是问题!”戴维说,“能搞到六分仪,就可以问道会使用的人,那些当过海员的,或者要测量矿脉的人,总有人会用这个辨别维度,咱们先去找六分仪就行了!”
戴维提供的新思路似乎让吴有金有些意外,他慢慢抬起头,似乎在思索着。戴维给了他一点恢复的时间,看着他红红的眼睛里渐渐地又有了神采。
好了,戴维想,总算是抢救回来了。他松开吴有金的手站起来,用力拍拍他的肩膀:“睡吧,钱钱,明天我们就想想办法怎么找到六分仪。”
吴有金乖乖地“嗯”了一声,倒在床,仿佛用尽了力气一样,草草地脱掉鞋,拉过被单盖在身上。
戴维走出房间,为他带上门,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躺着床上的人幽幽地问道:“你真的没把血狼当朋友吗?”
“……有。”戴维说,“但朋友也是可以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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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条鱼
unte楼主|发表于2016-8-1716:54|显示全部楼层
(下)
六分仪,这玩意儿对于戴维来说还只在博物馆和电影屏幕上见到过。在有全球gps定位导航的年代,它到底该怎么使用也像谜一样。但这倒不是问题,在西部淘金的年代,可以碰上形形色色的人,只要找到有航海经历的就有可能知道用法,更加关键的是,这能让吴有金恢复点信心。
昨天晚上的那场小小风波过去以后,戴维就明白自己需要努力补救一下,也许他不是个细心体贴的人,但是他也并不那么混蛋。何况钱钱的努力并非只为自己。
戴维站在黄玫瑰旅馆的外面,上午的阳光已经有些灼热了,让他额头冒出了汗珠。他摸了摸下巴,皮肤上又回忆起被道尔顿夫人用枪管抵着时的触感。
戴维咽了口唾沫,还是抬脚向黄玫瑰旅馆走去。
这次绝对不跟灰雨说一句话,连看都不看她。戴维下定决心,他只会待在波比的地盘,然后散播一个消息:他要买六分仪,给的价格还不低,如果能教会他用就更棒了。
当戴维推开黄玫瑰旅馆的门时,铃铛吸引了不少人注意,有些人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笑起来,然后给同伴们低声说什么。大厅里弥漫的烟雾让远处的人面目不清,嘈杂的声音中夹杂着大笑和污言秽语,竟然显得生气勃勃。戴维忽然有点羡慕这个西部小镇上的淘金客们,就算是一堆没有文化的野蛮人,可他们活得要简单得多了。如果他和钱钱也能这么没心没肺,就可以顺顺利利地接受命运,在这个地方凑合活下去了。
可惜他们俩都不太像是能凑合的人,特别是文明发达的时代生活过之后。
在这样的感叹中,戴维缩到了吧台旁,对波比说:“请给我一杯啤酒。”
高大得像熊一样的酒保用独眼看了看他,一边擦着杯子,一边说:“你来可以点威士忌、潘趣酒、啤酒或者白兰地,也可以香肠、熏肉甚至牛排和土豆浓汤,但是如果你试图跟那印第安女孩儿搭话,我就会把你的脑袋按在这张桌子上,用最厚的酒瓶子使劲砸,你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