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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看书>南小杜 死 > 第28页(第1页)

第28页(第1页)

混乱中,鹏鹏挨了些棍子,後来太多人围观了,那群壮丁只好收手,夏宅的大门又关上了。

等鹏鹏从这场不友善的驱逐回神过来时,人潮都散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将他扶到宅门外的石狮子旁靠坐著让他缓口气,鹏鹏低头吐了几口乌血,肚子疼疼的,也不知道是被揍得内伤了还是几天没吃东西饿疼了……

夏北给他准备的那个包袱,张鹏连打开看都没看,随手放在路边,当然很快地就被过路人给摸走了,但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心中除了少爷,其他什麽都是次要的了……

抬头看那灰蒙蒙的天空,飘雪了……他把身子往石狮子旁缩了缩,被赶出来时没来得及穿多少衣物,这几天在这宅门外忙著闹著,却没发现天气骤冷了这麽多。

身子冷,内心深处也莫名地冷了起来……恐怕是因为这似曾相识的视角,对了,在他四岁那年,下著雪的冬天,他带著绝望,在这石狮子边缩瑟著,等死……

不对,他不绝望,他不能绝望。他相信北北爱他就如他爱北北,他们曾经互许的相守怎会那麽容易就破灭?不可能的,北北一定有他的苦衷,北北一定遇到什麽困难……

对,一定是这样的,他不能放弃,不能就这样放弃他的北北

他也不能就这样饿著肚子枯等,没有食物就没有体力,没有体力在这寒冷天候下怎撑得住,就算有再多的希望最後也见不上北北一面。

可没有钱也就没有食物……

他决定先找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再找份工作挣点钱混口饭吃,就在这城内守著留著,慢慢等著,总有机会碰到北北,回到北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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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12

张鹏没学过书,除了『爱』『南』『北』三个字,他几乎可以说是目不识丁。於是文的工作他做不来,只能出卖劳力。

他年轻体力好,又一脸纯朴木讷的老实样,做事认真又勤快,不嫌粗贱不畏操劳,因此找份工作混口饭吃还不算困难,雇主看他年纪尚轻却孤零零一个无家可归,也起了恻隐之心,不但供他餐饭还拨了个房间让他落脚,如此一来,不但有得吃,连住的地方都有著落了。

钱赚得多赚得少,张鹏并不在意,每天下了工,他就会跑到夏宅外等著,被殴打驱逐的遭遇没少过,夏北的面却一次也没见到过。

他深信北北不会让人打他,这些恶意的驱赶绝对不是北北的本意,然而北北避著不愿见到他的意思,却昭然若揭……然而张鹏却从没兴起一丝放弃的念头,心中有太多的不解,却没有一丝的埋怨。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有天雇主把鹏鹏找去,给了他一些银两,很抱歉地告诉他无法再继续雇用他了。

鹏鹏没多想也没多问,他也没什麽细软好收拾的,离开了後又赶紧找著下一份工作。

赚钱,填饱肚子,养活自己,然後等著盼著能够见到夏北一面。

可奇怪得很,每当他逐渐上手一份工作,头家总是会在某天把他叫去,用非常遗憾的口吻告知无法再任用他。

眼看著又要饿肚子,可连个挑粪的工作都应不到……最後张鹏下定决心,不靠别人靠自己。

他在郊外捡了些木块木片,钉了把桌子,把所剩不多的钱全拿去买了黄纸,钱不够买朱砂和毛笔也无妨,他就咬了自己的手指当笔血当墨,在黄纸上画起符来。

究竟是在这方面有天分有灵能力的孩子,虽然功夫不到家只能做些简单的趋吉避凶符,但他的符灵验异常,不久就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来和他买符,保平安也好,趋厄运也好,小小破桌摊子前总是排满了人,生意好得不得了。

就是鹏鹏傻了些,赚了钱也不知道添些生财工具,於是十支指头都给他弄破了,每天写符写到皮来不及长十指都见了嫩肉,还是憨憨地忍著痛继续挤血画符,可说不定就因他这血符诚意十足,连鬼神都敬他一分,所以才那麽灵……

每天收了摊,他仍痴痴地守在夏家宅外等著,一开始他想要见北北,想要和他说话,想把这份莫名其妙就嘎然而止的恋情给救回来。

然而在一次又一次的驱赶和避不见面後,鹏鹏已经不指望北北能够听他说话,更不指望能够回到夏宅和北北相亲相爱地过生活了,他就只是思念,只是想见他,一解他数月不见那满腹的相思。

以及守著他承诺过的,绝不离开。

他不敢靠那宅门太近,再强壮的人,被打了几次也会怕,一次打得特别厉害,他的腿被打得折了,天气冷又没太多的钱好好治疗,结果等骨头长合回来了却没接得正,从外观看上去藏在宽松的裤管内还看不出什麽,一般行进也还算正常,但走路走稍快看起来就有些跛,气候稍微潮湿点还酸痛得紧。

虽然他仍坚信著那些家丁并非夏北派出来教训他的,但当他睡前拉起裤管看著他些微变形的腿,只觉得自己已经够普通了,还留下这伤残,怕是将来更让北北嫌弃了……

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再次见到北北呢?

唉,人家都说他的吉祥平安符灵验,乾脆他也给自己开一张,看能不能给自己招来好运,避开厄运吧……

他翻了张符纸,咬破指头想要在上面画符,可手指举在纸上好半天,想著北北,想著他们过去在一起的各种甜蜜和亲腻,最後,他只在纸上写了「爱」字……

血红色的爱字被一滴滴水滴给晕开,鹏鹏低著头,看著那张烂糊糊湿答答的符纸,血和泪在纸上溶成一片,再看不清楚上头的字。

张鹏的好运没有来,他依然是没能见到北北,且坏运也还没到头……一天下午,他那糊口的摊子给砸了。

连自己都不能给自己带来好运,这样的道士写出来的符又谁能信,於是当他好不容易又弄了块牌子搭了个桌子重新摆摊,却再也没人来买他的符了。

是谁那麽财大气粗有权有势到能够处处与他刁难,不让他工作也就算了,连让他摆个摊子都不许?

张鹏知道,在这个城镇中就只有一个家族的权势能做到这些。

北北是真的想断了他所有的後路,赶尽杀绝逼他离开,还是这只是他的试探,试探著自己是否真能守著那永不离弃的承诺?

鹏鹏不再多想,因为他又冷又饿,先前被殴打了几次的内伤没好全,在这麽饥寒交迫之下,他的身子也撑不住就病倒了。现在可不比从前,他只能在郊外找个荒废半倾的破亭子窝著缩著,让昏睡去纾解身上的病痛,不像从前病著时总有人嘘寒问暖,用最好的药材煮最好的鸡汤端著喂他……

啊,想到鸡汤,他想到最後北北和他同睡一张床的那晚,他其实整夜都没睡著,就那样望著北北的睡脸,只有在睡著时,他脸上的表情才不会像白日那样冷淡,他睡著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从前那样,是他熟悉的北北没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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