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盛碗粥吧。”
沈轻敛摇摇头,正想说不用,小然身后却忽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说,“喝一点,我已经叫了车,一会儿到楼下了我们就下去。”
沈轻敛看见了跟在小然后面走上楼梯的谢甄言之后不由愣了愣,似乎有点不相信他还没有离开,事实上他甚至没有听清楚后面谢甄言在讲些什么,只是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然后看着小然和谢甄言走近厨房,随后小然端着粥走出来,谢甄言接了过来。
他走到沈轻敛面前,把粥递给他,对他说道,“稍微喝一点,你应该从昨晚开始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吧?”
沈轻敛摇摇头,他的确从昨天离开医院之后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可其实他也没什么胃口,甚至时间太久早已不觉得饿,但谢甄言就在眼前,他又怎么舍得拒绝,于是他顺从地喝了几口,谢甄言起身走近厨房对小然说了几句话,便听见有电话响了。
“车子来了,我先带他下去了。”谢甄言接了电话,对小然说道。
“我帮你。”小然从厨房跑出来开门,谢甄言扶住沈轻敛缓缓站起来,拿了件外套披在他身上,低声问,“能走吗?”
沈轻敛点点头,在谢甄言的搀扶下慢慢走出客厅,三个人下了楼,门口那辆出租车早已等在那里,谢甄言扶着沈轻敛上车,自己也随后坐了进去。
沈轻敛微微一愣,便听见谢甄言对司机报出了医院的地址,然后对小然说,“我们先走了。”小然点点头,冲他们挥了挥手,车子缓缓开动,小然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谢甄言在开了一段之后回过头来看沈轻敛,却发现沈轻敛正怔怔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沈轻敛因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看着谢甄言关怀的表情,听着谢甄言低低地话语,总觉得时光好像回到了从前,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神,谢甄言就在身边,他却觉得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但这一次,谢甄言真的会回来吗?还是仅仅只因为自己曾经是他爱过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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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他的消息吗?”从发现沈轻敛失踪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夜,却还是没有半点他的下落,任其已经联系过所有他能联系到的人,只除了沈轻敛的家里。
他并不是不了解沈轻敛,他不会无故闹失踪的把戏,而且他几乎猜得出来他会去哪里,可问题是沈轻敛并没有将那个人的下落告诉过任何人,所以他也不得而知,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沈轻敛自己能回来,但他伤得那么严重,万一出了什么事……
沈轻敛的秘书方璘摇头,放下电话,问任其道,“要不要打电话到沈总的家里去问问看?”
“再等等,惊动了他们家的人,后面的事情收拾起来就麻烦了。”
“可是万一沈总他……”
“他一定是自己离开的,而且我大约知道他在哪里,你再去查一下,看看这几天他都去过哪些地方,我怀疑在市区外……”话还没说完,任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低头看,却发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来,却听见一个略显低沉的男人在电话里说,“沈轻敛现在有点发烧,可能是伤口发炎了,我们现在就在赶过来的路上,估计还有十五分钟左右能到。”任其微微一怔,立即问,“你是谁?沈轻敛他出了什么事?”
“我是谢甄言。”对方平静地报上了名字,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也的确不用多做说明,因为任其原本就料到了,可真正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又是另一回事,他还是觉得太过突然,不由呆了好久,任其连对方什么时候挂了电话都不知道。
“任先生、任先生,您怎么了?”
任其不由回过神,对方璘摇摇头说,“哦、没、没什么,是沈轻敛,他还有十五分钟到医院,但他人好像有点发烧,你通知医生,我去门口接人。”
方璘点点头,赶紧按照任其说的去找医生,任其自己也匆忙坐电梯来到了医院门口,等着前来的人。
出租车停妥在医院门口之后,任其看见沈轻敛几乎是被半抱着出来的,他双颊烧得通红,眉心紧蹙,手指抓着身边的人似是不肯放,任其见状立刻上前帮忙,谢甄言看见他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两人将沈轻敛安置在医院里早已准备好的病床上,下一刻沈轻敛就被推进了电梯。
谢甄言被沈轻敛抓着手,一同跟了进去,他带着担忧的表情看着沈轻敛,一边对医生说,“他早晨还好,刚才车开到一半开始出汗,伤口似乎也很疼,然后就忽然烧了起来。”
“应该是伤口感染了,他才做完手术不久,原本就还不能下床……”医生边查看沈轻敛的状况边说。
谢甄言心里一紧,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沈轻敛握住的手。
任其看见谢甄言的时候着实不敢认,因为他的变化实在太大,要不是沈轻敛一味抓着他的手让他确信这个人的确是谢甄言,不然他还真不能把眼前这个一头黄发随意穿着的人跟原先那个漂亮得体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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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ken?”方璘并不认识谢甄言,可她早已听说过不少关于谢甄言的传言,也看过所有谢甄言演的片子,原因无他,只因为她知道老板一直不肯放弃辛苦寻找的人就是ken,但现在,当ken果真真真实实地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却怎么都不敢认,因为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有影片中那个少年的半点影子,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在街上混的不良分子,穿着打扮也很随便,看起来既冷又颓废,若说他就是自己的老板为此差点跟家里人决裂的ken,方璘心里实在有点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
“嗯,虽然外表有些不同……”任其看了一旁站在玻璃窗前的谢甄言,点了点头然后对方璘说,“你今天先回去吧,我会说服他留下来的,这样沈轻敛应该就会安心养病了。”说完他又嘱咐了一句道,“对了,要小心记者。”
“好的。”方璘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任其,“你呢?昨晚你好像一直在医院……”
“嗯,我再留一会儿就走。”任其回答她,这时病房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任其走上前去,谢甄言快他一步问医生道,“他怎么样了?”
“情况还算稳定,打了退烧针和抗生素,患者刚刚睡着,他的伤口有点恶化,今晚最好有人留下来照顾他,多加注意他的体温,如果再烧上去就立即叫医生,不要让患者下床,知道吗?”医生叮嘱谢甄言,谢甄言仔细听完之后点头,任其走到他身边,等医生走之后便问谢甄言,“你会留下来吗?”
谢甄言转过头看他,回答,“我会,你放心吧。”
任其看着谢甄言,发现他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至少变得十分成熟,再也没有了以前那份稚嫩的味道,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尤其这五年他知道谢甄言过得并不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