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檀舟半天沒想到怎麼回他,半晌才反問他道:「你當我是嫖客?」
季仰真繼續低頭掰自己的手指頭,好像數一數能多出一根似的,聞言即刻甩鍋道:「我可沒這麼說呢,你自己說的。」
任檀舟都快被他氣笑了,偏過臉瞥見他紅得扎眼的耳朵,竟然有些心猿意馬,只好不太自然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嫖娼犯法的。」
「犯法?」季仰真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我知道犯法啊,我還以為你不在意呢,說得好像你強。。。。。。不犯法一樣,囚。。。。。。不讓人出門你就不犯法了?」
他垂著腦袋越說越起勁,「你乾的壞事兒還少嗎,還不是我心腸好,念著我們是兄弟才不跟你計較的。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我這麼大度的人,你知道嗎,這要是換了別人,肯定不會像我這樣的。」
季仰真根本不敢去看任檀舟,他說完後將耳朵豎起來,聽不到旁邊的動靜,倒是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
按道理說,他現在不該這麼張狂,大庭廣眾也不好太駁任檀舟的面子。
但季仰真就算是有求於人,也還是有底線的。
等得他快要忍不住抬頭了,才聽到任檀舟夾雜著不悅情緒的聲音。
「還有別的麼。」
其實他還有一大堆要吐槽的呢,畢竟任檀舟在他心裡是全世界最討厭的人排行榜第一名,剛才只是先撿最重要的說。
「暫時就這麼多。」
季仰真話音剛落,就被任檀舟拎了起來,他還沒站好就踉蹌著被他帶下了台階。
「我看你也沒心思聽什麼交響樂了。」任檀舟等他站穩才鬆手,見他惴惴不安地偷瞄自己,譏諷的話在舌尖打了個滾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回家。」
來都來了,季仰真想聽完。
他站在原地不肯挪動,小聲抗議道:「還有下半場呢,聽完再走吧,時間還很早。。。。。。」
任檀舟朝他伸手,他立刻向後退了兩步。
季仰真察覺到任檀舟的不悅已經快要到達頂峰,他無所適從的又向前了半步。
看他還算有眼頭見識,任檀舟也沒說什麼,替他整理好剛剛弄歪的領結。
「你是真想聽這場音樂會麼,怎麼挑了這套西裝?」任檀舟打量著他犯難的臉,評價道:「款式太普通,顏色也發悶,不像是你會喜歡的。」
季仰真就算穿得再普通也暗淡不了,他擔心任檀舟察覺出他的意圖,只好道:「隨便選的,你要是不想聽了,那我們還是回家吧。」
【??作者有話說】
R:干點壞事叫人嘮一輩子(煩)
g:以後別干就行了(好心)
第6章6
上車之後,季仰真趴在小桌板上寫借條,磨磨蹭蹭地寫好,遞到任檀舟面前。
「我寫好了,你看看。」
任檀舟沒接,讓他將借條舉到胸口的位置。
季仰真揣著疑問卻聽話地照做,然後聽見咔嚓一聲,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被拍照存據了。
任檀舟拍完之後才接過他的欠條仔細看,沒話找話地說道:「字寫得這麼潦草。」
季仰真對他剛才的舉動無語到極點,心裡別提有多不舒服,「又不是書法考級,你還管我字寫得怎麼樣!」
任檀舟將借條疊起來放進口袋裡,接著看起了工作用的平板,一支筆勾勾畫畫,一直車子駛入園區內,都沒再跟季仰真說什麼。
季仰真直接像霜打的茄子,坐沒坐相地癱在最靠近車門的位置,跟同在后座的任檀舟隔了十萬八千米。
任檀舟也沒拘著他,他愛坐多遠就坐多遠,下車跑回家也行。
季仰真認為以他們之間的關係,說要打借條都是生分了,更別提這弄得跟他借了高利貸似的。
幸好不是裸貸,不然這錢接不接他還得三思而後行。
季仰真憋了一路,等到了家裡,還沒下車就瞧見家裡的傭人站在大門口遠遠迎著。
方姨像是在外面等了很久,哆哆嗦嗦地過來替任檀舟開了車門,主僕二人小聲說了幾句。
季仰真下車晚一步,等他湊過去,方姨都打完小報告了。
任檀舟一面往家裡走,一面問道:「在哪?」
方姨這時候倒是看了季仰真一眼,回道:「在小客廳坐著呢,來得時候沒穿多少衣服,我拿了件披肩給他裹上了。」
季仰真偷聽到兩句立刻就來了精神,躥到方姨旁邊,笑嘻嘻地問她:「家裡來客人了?什麼人呀?」
方姨假模假式地跟他笑笑算是搭理過他了,任檀舟臉色卻不大好看,季仰真就更好奇了。
進了門,季仰真往小客廳那處張望,就只看到一個規矩坐著的背影,瞧得出是個omega。
「你上樓。」任檀舟顯然是不想讓他摻和,用趨近於命令的口吻,「去睡覺。」
季仰真哪裡會睡得著,他掙扎著說:「是omega吧,竟然有omega這麼晚來家裡?誰啊,我認識嗎?」
「不關你的事。」
那omega聽見了門口的交談聲,緩緩地轉過身子,身上裹著的披肩也掉下來,露出白皙的肩頭,恰好叫季仰真看了個清楚。
「他不是餐廳里那個服務生嗎?」季仰真張了張嘴巴,又想到omega在包廂內貼著翹邊的抑制貼紙,他像是偵破案件的神探一般,眼神裡帶了明顯的得意,「我就知道你們之間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