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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頁(第1页)

周秘書見狀也試著給季仰真發了消息過去,在任檀舟的注視下,窘道:「季少爺也把我拉黑了。」

任檀舟這才稍微平衡了一些。

天邊剛出太陽的時候,任檀舟安排到季仰真身邊的人就已經就位了。

季仰真落腳的地方是一家只有三層的小旅館,鐘點房十塊一個小時,全天只需要七十塊。

七十塊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是巨款。

季仰真沒能按照計劃在保險箱裡的取到大筆現金,就只能在別墅里翻找,僅找到了方姨每次買菜回來丟在玄關鞋柜上的一些零錢。

他走的時候也沒細數,都是些十塊二十塊的紙幣,他知道是不夠用的,所有連缸子底下的鋼鏰也都搜刮乾淨了。

這一片別墅區進不來陌生車輛,他在手機上叫了網約車也只能停在大路邊上等他,他身上就只有一件套頭衛衣,出來的著急連傘都沒打,冒著雨雪徒步將近十分鐘才上了車。

他跟網約車師傅打聽了才知道城北那邊有塊地方住賓館不需要證件,他也沒多想就叫師傅把他送過去,結果下車付錢的時候看了眼計價表。

五十一塊錢,也就是一隻雪糕的價格。

但季仰真兜里的紙幣一下子就去掉了三分之一,司機師傅看他捨不得的樣子,好心地將一塊錢的零頭給他抹掉了,還告訴他那裡面最便宜的是和美賓館。

於是凌晨三點多的時候,季仰真成功在這個門牌都暗了一半的和美賓館辦理了入住。

他一進門沒在前台看到人,走近了才發現有個中年女性Beta正趴在桌上打盹,他叩了叩桌面,那Beta才抬頭。

老闆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看他模樣生得分外俊俏,又是這個點來的,於是向他身後張望,「就你一個人?」

季仰真點點頭,「一個人,這裡不要出示身份證吧?」

老闆多看了他幾眼,說不用,然後指了指牆上的價目表。

季仰真囊中羞澀,選了最便宜的尾房,將兜里剩下的紙幣都掏了出來。

這幾年很少有人用紙幣了,特別是像他這個年紀的小伙子。看起來養得白白嫩嫩的,都快把兜掏空了才湊到七十塊,這種情況一般就只在那些帶著對象出來開房的職業學校學生身上出現。

老闆從抽屜里拿出一串鑰匙,帶著他上了二樓最東邊的房間,見他模樣可人,路上又與他多說了幾句。

房間很小,裡面沒什麼家具,只有一張不算寬的雙人床,和一台還不如電腦屏幕大的雪花電視。

床單被褥都是老闆親自上來給他換的,為了不打擾他休息很快就走了,下樓前還給他留了兩包自己愛吃的妙脆角。

以前這個時候,季仰真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可是現在他卻精神得很,那種脫離桎梏的興奮感在他腦內盤桓。

身下劣質的白床單有股很奇怪的味道,季仰真想躺會兒又實在嫌棄,最終在床尾坐到了天亮。

外面的風雪幾乎要糊住窗戶,直到天亮也沒有停。

這家賓館只是他用來過渡的落腳點,環境堪憂也就算了,隔音還差得離譜,隔壁房間的情侶一直嬉鬧到後半夜,連稍微大聲點說的那些污言穢語都能一字不落的鑽進他耳朵里。

季仰真要弄到錢,一筆能讓他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安全離開鹽京的錢。

饒是這麼窘迫的境況,他也沒有想過要去附近哪裡找份工,因為這樣來錢太慢了,還隨時都有暴露位置的風險。

好在他離開虎狼窩的時候不是全無準備,那隻小行禮箱裡有兩件值錢的東西,帶出來就是為了找個合適的機會變現。

季仰真大部分的家當都在原先市中心的房子裡,搬到別墅之後他沒怎麼出過門,也就沒再添置什麼。只有那天任檀舟帶他去參加了一場婚宴,才借給他一塊表,以及送他的那枚胸針。

胸針是國外定製的,季仰真眼睛都快盯瞎了也沒在上面找到任何類似品牌1ogo的字樣。珠寶這種東西鑑定起來很麻煩,尋找合適的買家又很耗時間。

他枯坐許久,直到樓下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早餐店支起大黑鍋炸油條的香氣順著漏風的窗沿鑽進房間裡,他肚子咕嚕嚕叫起來,頻繁咽了幾次口水之後,決定下樓看看順便買點東西墊墊肚子。

可就在他穿好羽絨服準備下樓的時候,兜里的手機噔噔響起來。

任檀舟給他發了消息。

季仰真不屑地撅了撅嘴,對著手機自言自語道:「沒發現衣帽間裡我的衣服少了嗎,很明顯我這是跑路了啊!回家吃飯。。。。。。鬼要和你一起吃。」

雖然不打算回復,但他又重坐回床上,他想看看任檀舟什麼時候意識到好好說話沒用然後氣急敗壞的發一些警告脅迫的消息過來。

五分鐘之後,季仰真只收到了一條轉帳的消息。

什麼意思啊。。。。。。

一點都不生氣嗎?

如果任檀舟發的消息是質問或者命令,季仰真倒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心中忐忑不安。雖然他自認為他的離開是有正當理由的,可是任檀舟或許還一頭霧水呢。

怎麼才一千塊。

季仰真抿著嘴巴,指尖懸在屏幕上要墜不墜的僵持了一會兒。

不收白不收。

季仰真收款之後擔心任檀舟還會發來什麼動搖軍心的話,於是急吼吼地把他拉進了黑名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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