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行行说:“说是也不挑,现在急着找地方住,在网上看了一下大概情况,觉得可以,就直接把租金打给我了,说下班自己带东西过去。”
她那边可能正在外面吃饭,背景音听起来很嘈杂,只这么交代了一下,没再详细说。
周璘暗想,租房这种大事都这么随意,倒不怕遇上什么骗子啊凶宅啊之类的。
她把租房合同准备好了,等着瞻仰这位心大如盆的新房客。
说的是傍晚到了地方会跟她联系,可直到天都擦黑了,周璘的手机也没进来电话。
她等得泛起困来,趴在桌上睡着了。
正睡得沉,恍惚听到门铃响了几声。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地起了身。
天色已经暗了,她走着,随手按开了玄关的灯,然后趴在猫眼上往外一瞅,嘴角就耷拉下来了。
她懒得开门,贴在上面问了一句:“你来干嘛?”
“搬家”,波澜不惊的声音。
“搬啊,你敲我家门干嘛?”周璘揉着脑袋问。
她睡时忘了在身上搭条毯子,可能有点着凉了,头有点疼。
成九叹的眼睛里泛出笑来:“你猜。”
周璘刚睡醒时,脑袋是不怎么转的。
她保持着巴在门上的姿势,还在回味着睡意。
成九叹也不催她,耐心地站着,等她自己回过味儿来。
好半晌,门猛地被拉开了,周璘大梦初醒,跟一秒前刚被人点化了一样:“是你租房?”
她眼睛瞪得溜圆。
以前,成九叹就很爱看她刚醒过来的模样,像只不怕人的小兽,怪惹人疼的。
他静静地看着她,也不作声。
周璘瞪了他一会儿,摆摆手:“不租了。”
闻言,成九叹把提了很久的包随手往地上一扔,倚到对面的墙上,摸出支烟来,夹在指间点着了。
窗户开着,春夜里的微风温柔地卷着腾起的烟雾。
他的眉目隐在后面,却仍旧清晰得很。
周璘中了邪似的,立在原地,看着他熟稔的动作。
这支烟燃了能有一半,成九叹才掀起眼皮看向她,声色微喑:“周璘,你现在很怕我?”
放屁。
周璘几乎要说脏话了。
她直了直腰:“我怕你做什么?”
“谁知道呢”,成九叹挑起唇角来:“可能是,怕我做什么。”
他眸色深沉,把她的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重音放到了中间那个字上。
周璘的心嘭嘭嘭地跳了起来,说不上是心慌,还是紧张。
她嗓子发干,生怕心跳声给他听着了,蹬蹬蹬地进屋,拿起茶几上的钥匙和租房合同,快步走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成九叹我告诉你,这房子,谁不租谁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