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帝设朝,但见左右奉御保驾,出了寿仙宫,銮舆经过龙德殿,来到了分宫楼,红灯簇簇,香气飘飘。正在行走之时,分宫楼门角旁边转出一个人,身高丈四,头戴扎巾,手持宝剑,行走如狼似虎。这人大喝一声,说道:“失德昏君,荒淫沉迷于酒色,我奉主母命令,来刺杀昏君,让成汤天下不至于丢失给他人,可保我的主人做君王呢!”说着一剑向纣王劈来。
两边有那么多保驾卫兵,这个人还没有走近前时,就已经被一众卫兵所捉捕,用绳索捆绑,押到纣王面前,跪在地下。
纣王又惊又怒,来到大殿升朝,文武官员朝贺完后,百官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纣王说:“宣武成王黄飞虑、亚相比干。”
两位大臣立即出班拜伏说:“臣在。”
纣王日:“两位卿家,今日升殿上朝,生了非常奇怪的事情。”
比干问道:“有什么异常的事?”
纣王说:“在朕途经分宫楼时遇有一个刺客,持剑刺朕,不知道是受什么人的指使?”
黄飞虎听了纣王的话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昨天是哪一位官员值守宫殿?”其中有一个人,是“封神榜”上有名字的,官居总兵,姓鲁名雄,出班拜伏说:“是臣宿殿,并没有现奸细。这个人莫非是五更后随百官混入分宫楼内,所以才会生这样的变故!”
黄飞虎吩咐道:“把刺客推进来!”众护卫将刺客拖到滴水檐前。天子传旨:“众位卿家,谁为朕审问明白回旨?”
班中闪出一人行礼说:“臣费仲不才,愿勘明回旨。”
各位看官,费仲原本没有资格做审问官,因为这是设计好的圈套来陷害姜皇后的,担心别人审问审出真情,事情败露,所以费仲才要求去审问刺客。
话说费仲拘出刺客在午门外审问,不用动刑就已经招供了。费仲进大殿见天子俯伏回旨。百官不知道这是早就设成串通好的计谋,静静地站着听回奏。
纣王问道:“审问出来了吗,刺客怎么说的?”费仲奏道:“赦臣无罪,臣才敢明奏圣上。”
纣王说:“卿既然审问明白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费仲说:“陛下赦臣无罪,臣才敢回旨。”
纣王说:“赦卿无罪。”
费仲这才奏道:“刺客姓姜名环是东伯侯姜桓楚家将,奉中宫姜皇后懿旨行刺陛下,她想侵占掠夺皇位,让姜桓楚做天子。所幸祖宗有灵和皇天后土庇佑,陛下洪福齐天,所以才导致谋逆的事情败露,随即被擒捉拿,请陛下下九卿文武议贵议戚定夺。”
纣王听奏拍案大怒说:“姜皇后是朕的原配,竟然敢如此无礼大逆不道,还有什么议贵议威?何况宫弊难除,祸害潜在内宫,近亲难以提防,立即让西宫黄贵妃审问回旨!”纣王大雷霆,骂骂咧咧起驾回寿仙宫去了。
且说诸位大臣听到这样的事情后,纷纷议论,难以辨别真假。
内有上大夫杨任对武成王日:“姜皇后贞洁贤淑有德,温婉慈祥仁爱,治理后宫有法有度。据下官所见,这件事情其中必定另有隐情,宫内一定有人串通勾结陷害姜皇后!”
“列位殿下,众位大夫,不可退朝,且听西宫黄娘娘消息,方存定论。”
百官觉得杨任的话很有道理,全部聚在九间殿里没有散朝。
话说奉御官奉旨来到中宫,姜皇后接旨跪听宣读。
皇帝的宣读官宣布道:
皇帝敕令:皇后作为中宫之主,本应恪守妇道,尊崇道德,却与姜桓楚这个大逆不道的人内外勾结,图谋造反,眷养武士姜环,在分宫楼前行刺。所幸天地神灵保佑,他们的阴谋才没有得逞,刺客被擒,将姜环送至午门审理,供出皇后与姜桓楚共同策划不轨之事,想要篡夺皇位。这不仅违背了常伦,更将三纲五常置于何地!现命令奉御官将皇后送至西宫,严加审问,依法严惩,不得有任何徇私舞弊行为,一切罪责自有定论。特此敕令。
姜皇后听完,放声大哭:“冤枉啊!冤枉啊!不知是哪个奸贼生起事端,给我安上这个十恶不赦的罪名!可怜我在宫中数十年,勤劳节俭,夙兴夜寐,没有轻举妄动胡作非为,谨记先母的教诲。如今皇上不明事实原因,将我送往西宫,生死未卜!”
姜皇后悲伤地哭泣着,泪水沾湿了衣襟。奉御官带着姜皇后来到西宫。黄贵妃将圣旨放在上,这是尊重国家法律。
姜皇后跪下说道:“我姜氏一向忠诚良善,此心天地可鉴,现在不幸遭到别人的陷害,希望贤妃监察我平日的所作所为,替我作主,洗清这个冤枉屈辱!”
黄妃说:“圣旨说你要姜环谋杀君王,将国家献给东伯侯姜桓楚,篡夺成汤的天下。事情关系重大,违背礼法乱伦常,破坏夫妻子的大义,断绝原配的恩情。如果论罪,当诛灭九族!”
姜后说:“贤妃在上,我是姜桓楚的女儿,父亲镇守东鲁,是二百镇诸侯的领,官居极品,位压三公,身为国戚,女儿为中宫,又在四大诸侯之上。何况我儿子殷郊已经正位东宫,圣上百年之后,我儿子继承大位;我身为太后,从没有听说过父亲是天子,而能让女儿配享太庙的。我虽然身为女子,但也没有愚蠢到这种地步。何况天下诸侯又不只我父亲一人,如果天下诸侯联合一起兴师问罪,又怎么能保得永久!希望贤妃详细察明,洗清我这个奇冤,并无此事。恳求回去传达我的真心,此恩非浅!”
话未说完,圣旨来催促。黄妃乘辇到寿仙宫等候旨意。纣王宣黄妃进宫,朝拜完毕。纣王问:“那贱人招认了吗?”黄妃奏道:“遵照旨意严问姜后,并无半点私心,实在有贞静贤能之德。她是元配,侍奉君王多年,蒙陛下恩宠,生殿下已正位东宫,陛下万岁之后,她身为太后,有何不足,尚敢欺心,制造这灭族之祸!何况姜桓楚官居东伯,位至皇亲,诸侯朝称千岁,是臣子的极致,岂敢让人行刺!一定没有这种道理。姜后伤痛到骨髓之中,怀冤在覆盆之上。就是姜后再愚蠢,也没有父亲是天子而女儿能做太后、外甥能继承王位的!至于说她舍弃高贵而投身低贱之辈、远离上等而亲近下等之流,愚蠢的人也不会这样做;何况姜后正位数年,素来明白礼教呢!妾愿陛下明察冤屈,洗清诬告,不要让原配受诬陷之罪而损害圣德。还请看在太子生母的分上,怜悯而赦免她。妾身深感庆幸!姜后全家都感到庆幸!”纣王听完,自思道:“黄妃的话很明白,果真没有此事,一定还有别的隐情。”正在迟疑未决之时,只见妲己在一旁微微冷笑。
纣王见妲己微笑,问:“美人微笑不言,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