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的分针已经走过了七圈。
化妆室的门终于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
一位被黑色闪耀的冥河拥簇其间的年轻王者,头戴着纯黑冠冕,冷漠地步出房间。
他身上的黑色长袍是用看似飘逸灵动实则极有质感、具有弹性记忆的特殊纱质布料组成的。袍角顺垂的与地面触碰,肩膀、袖口、腰际各处都有保持着漂浮状态的纱包裹着,这些黑纱上不止使用的什么材质,看似只是黑漆漆一片,但转身行走间,便有黑钻组成的闪耀河流熠动。
少年的眉眼冷漠,眼眸黑的像是无垠深渊,苍白如雪的肤色间点缀着闪耀的星光,是化妆师刷上去的钻石高光。灯光照耀下,少年整个人简直就像是水晶雕刻成的,夺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黑色的冠冕轻轻压在少年的顶,给冷峻的少年更添了一份不可冒犯的威严。
行走之间,周身的纱轻轻摆动,看起来真像是在冥河之中衣袂飘逸的冥宫主人。
他身上,除了黑与白,只有一种颜色——就是缀在他脖颈之上的那条缀着切割精细、装饰在尊贵王冠状外框之内精巧的绿色六棱宝石的项链。
“哦——”女化妆师瞬间捂住了脸,“天哪,我从没觉得我设计的这条项链这么美丽夺目过!”
摄影师迅开始工作,禾笙随意抬眸垂眸都被仔细捕捉。
没人知道正在摄影师的要求下微微蹲身做出在空中漂浮、手捧绿宝石项链的禾笙正在思考:
……嗯……这个宝石也是用数据做出来的吗?真的好精细,这么专业感觉不像是我们团队的美工能做出来的啊,是请了专业的外援了吗?啊,也不知道白病娇为了制作这个游戏投入了多少资金,该不会这三亿就是用来暗示他的吧,“为了拯救你我花了三亿你好好体会一下三亿多难赚”?
白疏看着因为禾笙的微微蹙眉和游离感而疯狂夸赞的摄影师和捧脸无声尖叫的女设计师:“……”
你们一定不会想知道他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的。
绝对不可能是哈迪斯与春之女神的忧伤爱情。
估计不是一串一和零就是怎么从你们身上挖掘剩余任务价值。
男性系列的拍摄用的是同一套妆服,在白疏开始考虑拍完以后要不把这套服装买下来以后备用的时候,摄影师终于停下了仿佛无休止的拍摄,示意可以暂时休息,准备女性系列的饰要搭配的服饰了。
刚刚还傲慢地握着权杖的冷峻王者瞬间弯下腰毫无形象地捏了捏自己的腿——拍这玩意儿简直跟站军姿似的,浑身上下怎么个姿势怎么个动态都有要求,刚刚那个姿势要求他的重心着落在单腿之上,还得是悬空蹲坐的状态,差点没把他腿站断。
也准备休息一会儿的摄影师凑过来,真诚地赞叹:“原本我想的是得给你个支撑物——没想到,柯,你竟然真的能靠自己以那种姿势保持那么久,而且还那么稳。”
感觉自己刚刚好像干了件傻事的禾笙:“……?!”
摄影师夸到一半,白疏就瞬间插了过来,一下挤走了还准备在唠几句嗑的摄影师:“拉弗先生。你不需要休息吗?”
白疏警惕地在自己的领地周围守卫。
开玩笑,谁知道这摄影师会不会等会突然蹦出一句“喝杯咖啡吗”之类的话?
目前变绿蔬菜的记录已经被刷成一分钟一次的白疏觉得完全有可能!
毕竟他现在就特别想搂一搂少年冥宫主人被这身服装勾勒的特别细韧的腰,最好再把这群碍事的家伙赶出去打一会啵。
警惕性骤然狂升的白疏硬是跟着化妆师一块挤进了化妆间,坐在角落的高脚凳上虎视眈眈地监控着一切接触狼王的手,是不是有让他头顶绿的可能。
化妆室外,拉弗耸耸肩,准备离开憋闷的影棚去外面吹吹风。烟叼嘴里刚准备点燃,头一胎就迎面碰上了一位意料之外的来客。
拉弗震惊了一会:“……嘿,埃文?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黏着妹妹了,不是说今天你准备出国采风?”
埃文懊悔地道:“不,别说了。我确实去了机场,可就在我要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的灵感来源——但他已经有伴了,我甚至连一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要到。”
“呃……你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你得知道,缪斯不代表就一定要成为你的爱人,好好地和人家说希望能够获得一杯咖啡的交谈时间来获取灵感,而不是想要撩人,我觉得如果不是真的非常着急的情况,一般大家是会答应的。再不行也能留个联系方式。”
拉弗瞬间猜测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说起来,你也是很倒霉了,为什么你每次找到的缪斯都已经有伴儿了?从你年少成名到现在,你都遇到多少次缪斯了,没见哪位缪斯是单身的。你创作的每一曲子都是为了纪念失恋……埃文!你都三十六岁了!你知道你找了多久的单身缪斯吗?二十年!难道你就不能好好放下非要缪斯和爱人是同一个人的想法,找一个爱你的人稳定下来,然后去寻找单纯的缪斯……我觉得这样会简单很多。”
找了二十年,十六岁的美味少年都变成三十六老大叔了,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不,这是我的执念——但你说的对,我应该找一个人稳定下来了。”埃文目光里露出了坚定地神色,“你知道吗,这次不一样。这次我的缪斯好像和他的伴儿并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好像是他的那位男伴威胁他的,我在和他的男伴对峙的时候,他的男伴一直不让他和我对话,他也一直在反抗——”